卡洛斯，這位從帝國最殘酷的軍事學(xué)院中走出的、用無數(shù)場戰(zhàn)爭和屠殺堆砌起自己地位的男人，即使在那顆人造心臟被捏爆的瞬間，也未曾失去他那如同毒蛇般的戰(zhàn)斗本能。
就在鄭爽的拳頭即將再次觸及其胸膛的前一剎那，他那副破爛的義體，猛地向下一沉！
“轟！”
他那雙由超合金打造的機械腿，如同兩根巨大的鉚釘，深深地嵌入了地面，穩(wěn)固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抬起那只還算完好的機械臂，以一種野蠻而又精準的方式，強行將自己那已經(jīng)變形的肩甲，掰回了原位！
“咔啦——”
那只機械義眼，紅光大盛，以一種幽冷到極致的、仿佛在解剖尸體般的目光，重新鎖定了鄭爽。
“你這種力量，終究不過是蠻力?！彼穆曇?，因為發(fā)聲器受損，而變得更加沙啞、更加充滿了金屬質(zhì)感，“你們這些愚昧的、未開化的種族，永遠無法理解。真正的力量，不是破壞，而是秩序。你們的反抗，就像這些毫無意義的拳頭，打在帝國這臺由鋼鐵鑄就的、永恒運轉(zhuǎn)的機器上，最終，只會碎裂成齏粉?！?/p>
“鋼鐵的秩序？”鄭爽冷笑，他緩緩抬起那雙已經(jīng)血肉模糊、卻又在瘋狂愈合的拳頭，滾燙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臂，一滴滴地，砸落在滾燙的地面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是用人命和血汗鑄造的吧！你們把那個懷孕的女工綁在采礦機上，當(dāng)做可以隨意消耗的人肉控制器！連她肚子里那個尚未成形的孩子，都不放過！這就是你們那套狗屁不通的秩序？！”
“她的孩子，無法在短期內(nèi)成為合格的勞動力，更無法為帝國創(chuàng)造任何即時價值?！笨逅沟哪_下一沉，義體的雙腿擺出了一個最穩(wěn)固、也最利于發(fā)力的防御姿態(tài)，他的聲音，冷酷得像一臺沒有感情的、正在宣讀判決的法律機器，“從資本運作的層面上看，那就是一次失敗的投資，是一筆需要被及時止損的、不良的資源浪費。帝國，不需要浪費?！?/p>
“畜生！”
鄭爽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怒吼著，再次沖上前去，一記右勾拳，帶著足以將山峰都轟平的恐怖力量，狠狠地，砸向了卡洛斯的面門！
卡洛斯冷哼一聲，他那副破爛的義體，在這一刻，展現(xiàn)出了與其外表完全不符的、令人驚嘆的敏捷與戰(zhàn)術(shù)素養(yǎng)！
他沒有硬接，而是猛地一側(cè)身，讓鄭爽的拳風(fēng)擦著他的臉頰掠過。
與此同時，他那早已蓄勢待發(fā)的機械臂，如同一柄攻城巨錘，攜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地，砸向了鄭-爽那因為全力出拳而門戶大開的胸口！
“砰——?。。 ?/p>
一聲巨響！
鄭爽整個人，如同被一輛高速行駛的磁懸浮列車正面撞中，直接被砸得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數(shù)十米外、那座巨大的核聚變反應(yīng)堆的弧形外壁上，將那堅不可摧的合金外殼，都撞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形凹陷！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
卡洛斯緩步上前，他那巨大的、充滿了壓迫感的身影，籠罩在倒地喘息的鄭爽身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膽敢挑戰(zhàn)他、挑戰(zhàn)帝國秩序的“樣本”，聲音幽冷得如同來自深淵的寒風(fēng)。
“弱者的血，是用來給強者的道路鋪路的。這是宇宙的法則，是資本的鐵律！沒有了這些最基礎(chǔ)的、由你們的血肉鋪就的基石，帝國這臺偉大的機器，要如何運轉(zhuǎn)？這是規(guī)律，是天道，不容置疑！”
鄭爽咬著牙，強行撐起自己那幾乎要散架的身體。他胸口的肋骨，斷了好幾根，斷裂的骨茬甚至刺穿了皮膚，露了出來。但那猙獰的傷口，正在以一種違反了生物學(xué)常理的、驚人的速度，冒著白煙，瘋狂地愈合著。
他死死地，盯著卡洛斯，那雙燃燒著不屈戰(zhàn)意的眼睛，是他此刻唯一還能稱得上完好的“武器”。
“規(guī)律？鐵律？不過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狗資本家，為了維持自己那骯臟的、吃人的壓迫，而編造出來的謊言罷了！我們不是機器！更不是你們可以隨意充電、隨意拋棄的電池！我們有血！有肉！有他媽的尊嚴！”
“尊嚴？”
卡洛斯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對這個詞匯的、極致的鄙夷。
他緩緩抬起自己的機械臂，那柄幽藍色的能量刃，再次，閃耀起令人心悸的、死亡的光芒。
“弱者談尊嚴，不過是即將被車輪碾死的螞蟻，在向巨人發(fā)出它那微不足道的、可笑的抗議。資本的機器，永遠不會因為幾只螞蟻的死亡而停轉(zhuǎn)。而你們這些膽敢阻礙機器運轉(zhuǎn)的‘叛徒’……只會被碾成齏粉?！?/p>
他的話音剛落，他那只完好的左臂，突然，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
那柄能量刃，在一瞬間，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上百條只有發(fā)絲粗細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納米絲！
“工具，才是這個宇宙，最有效率、也最終極的形態(tài)……”
他左臂一甩，那上百條納米絲，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瞬間，便纏住了鄭爽的四肢！
“帝國，用債務(wù)，把你們這些血肉之軀，鑄造成冰冷的齒輪。而我，卡-洛斯，則負責(zé)打磨掉你們身上所有的、多余的‘人性’和‘毛邊’——”
納米絲，在一瞬間，猛地收緊！
它們深深地，切入了鄭爽的肌腱與血肉，甚至，已經(jīng)觸及到了他的骨骼！劇烈的、如同凌遲般的痛苦，瞬間席卷了鄭爽的全身！
然而，就在那些納米絲即將絞碎他骨骼的前一剎那！
“嘣！嘣！嘣！”
一連串清脆的、如同琴弦崩斷般的聲音響起！
那些由特殊記憶金屬打造的、足以輕松切割鉆石的納米絲，竟然……在鄭爽那正在瘋狂膨脹、愈合的肌肉的角力下，被硬生生地，崩斷了！
卡洛斯那只完好的義眼，紅光猛地一閃，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無法掩飾的、純粹的震驚。
鄭爽的血肉，迅速恢復(fù)。他甚至沒有去看自己身上的傷口，而是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被戰(zhàn)斗余波震斷的、手臂粗的鋼筋，雙手一錯！
“嘎吱——”
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中，那根堅硬的鋼筋，被他，硬生生地，用手，擰成了一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粗制濫造的……長矛。
“齒輪，也能卡死機器。”
他看著卡洛斯，一字一頓地說道。
然后，他猛地，擲出了手中的長矛！
“嗖——?。?！”
那根長矛，化作一道肉眼無法捕捉的黑色殘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一根攻城的巨柱，狠狠地，貫穿了卡洛斯那已經(jīng)破損不堪的機械骨盆，將他，死死地，釘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吼——?。?！”
卡洛斯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他背后的六根螳螂刀肢，瘋狂地揮舞，將那根長矛瞬間斬成了碎片！
兩人，再次，如同兩頭不死不休的史前巨獸，沖向了彼此！
拳腳與機械的碰撞聲，慘烈的嘶吼聲，金屬被撕裂的哀鳴聲，在整個機庫中，不斷地回響！
卡洛斯的機械義體，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型的戰(zhàn)爭堡壘，肩部的炮管噴涌著致命的火焰，背后的螳螂刀肢化作一片死亡的刀鋒風(fēng)暴，手臂上的能量刃和高頻震動粒子刀輪番上陣，招招致命，每一擊，都蘊含著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戰(zhàn)場數(shù)據(jù)優(yōu)化后的、最高效的殺人技巧。
而鄭爽，則完全憑借著修改器賦予的、那不講道理的恐怖力量和近乎于“不死”的快速修復(fù)能力，在硬抗！
他就像一塊被扔進鍛爐里的頑鐵，在千錘百煉之中，被動地，學(xué)習(xí)著戰(zhàn)斗。
每一次受傷，都會在他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但又會在下一秒，被修改器的力量強行愈合。每一次攻擊，都帶著一往無前的、驚人的破壞力。
“帝國施加在我們身上的鐐銬！終將被我們親手碾碎！”鄭爽在一次硬抗了能量刃的劈砍后，低吼道。
“愚蠢的、只會重復(fù)口號的反抗者！終將臣服于帝國那不容置疑的、偉大的秩序！”卡洛斯怒吼著，一腳將鄭爽踹飛！
戰(zhàn)斗，進入了白熱化的、最殘酷的階段。
鄭爽的肌肉，如同一塊塊燒紅的鋼鐵，緊緊地繃著。滾燙的汗水，混雜著鮮血，順著他的臉頰，不斷地滴落。
卡洛斯的進攻，太猛烈了。
也太……精準了。
那些致命的機械刀肢、足以熔化一切的能量刃和高頻激光，就像一場永不停歇的、由鋼鐵與死亡組成的風(fēng)暴，將鄭爽逼得，連一絲一毫喘息的時間，都被徹底剝奪。
“你……很能抗啊?！?/p>
卡洛斯冷笑著，一步步地，向著再次被擊倒的鄭爽逼近。他那副破爛的義體，關(guān)節(jié)處，不斷地發(fā)出過載的、低沉的嗡鳴聲。
他的義眼，紅光閃爍，聲音冰冷，卻又帶著幾分貓捉老鼠般的嘲弄。
“我已經(jīng)大概計算出來了。你的力量……是標準人類極限的五倍。你的身體，似乎擁有一種超高速的自愈能力。難怪，你能撐到現(xiàn)在。但是，光有力量，又有什么用？”
他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鄭爽那想要撐起身體的手臂上。
“沒有戰(zhàn)術(shù)，沒有經(jīng)驗，沒有經(jīng)過千錘百煉的殺人技巧，你，只不過是一頭空有蠻力的、魯莽的野獸罷了！在帝國的邊陲戰(zhàn)場上，我不知道處理過多少像你這樣，自以為覺醒了什么了不得力量的、愚蠢的牲畜！”
鄭爽喘著粗氣，他的手臂，在卡洛斯那萬鈞重壓之下，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骨骼碎裂的聲響。
鮮血，從他的手臂上，不停地滴落。但他沒有退縮，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惡魔般的敵人。
他低聲道：“野獸？至少……野獸，還有反抗的本能。而不像你，一條被帝國、被資本的枷鎖，死死套住了脖子的狗，卻還……自以為是獵人！”
“獵人？”卡洛斯嗤笑一聲，猛然抬腳，然后，狠狠地，揮出了一記重拳！
那記重拳，帶著撕裂空氣的爆鳴聲，重重地，砸向了鄭爽的胸口！
鄭爽雙臂交叉，勉強擋住了這一擊。但那股無法抗拒的、山崩海嘯般的巨大沖擊力，還是將他整個人，砸得再次倒飛出去！
他重重地，撞在機庫的合金墻壁上，將那面本就龜裂的墻壁，徹底撞塌！
“我，就是帝國秩序的執(zhí)行者！是資本最鋒利的武器！是獵殺你們這些叛徒的、最頂級的獵人！而你——”
卡洛斯一步步地，踏過廢墟，向他逼近，聲音沙啞而又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狂熱的堅定。
“——你，只不過是一塊被時代拋棄的廢料！是這臺精密機器中，一個必須被清除的、不合格的殘次品！”
鄭爽咬緊牙關(guān)，他胸口的骨頭，因為剛才那記重擊，幾乎全部碎裂。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都模糊了一瞬。但修改器的力量，依舊在忠實地、瘋狂地，修復(fù)著他那具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身體。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但身體，卻不聽使喚。
卡-洛斯看著鄭爽那狼狽的動作，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
“你……還能站起來？真是令人佩服的意志力。但是，你也該明白了，區(qū)區(qū)五倍的力量，是無法改變你的命運的。你，只不過是在用這種徒勞的掙扎，來延長自己死亡前的痛苦罷了?！?/p>
鄭爽沒有回應(yīng)。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頭。
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滿了嘲諷的冷笑。
“你又何苦……來逼我呢，孩子？”
卡洛斯聞言，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隨即，他仿佛聽到了這個宇宙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暢快地、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你的神經(jīng)……你那脆弱的、屬于人類的神經(jīng)，終于，還是因為這點小小的痛苦，而徹底崩潰了嗎？竟然開始胡言亂語了！也好！也好！這樣，我把你帶回實驗室，做成我最完美的、永不磨損的小白鼠時，你或許，就不會那么痛苦了！畜生！”
鄭爽依舊沒有言語。
他的手指，在他的意念之中，悄然地，滑向了那個他本不愿輕易動用的、修改器的界面。
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無比清晰、也無比決絕的信念——
這場戰(zhàn)斗，這場鬧劇，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
“修改力量：十倍。”
當(dāng)這個指令，在他的腦海中，被確認的那一瞬間！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一股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如同宇宙大爆炸奇點般的、磅礴到極點的恐怖能量，以鄭爽的身體為中心，轟然爆發(fā)！
他的肌肉，在一瞬間，瘋狂地膨脹！一條條虬結(jié)的、如同盤踞在他身體里的巨蟒般的青筋，從他的皮膚之下，猛地隆起！
他腳下，那本就已經(jīng)滿是裂紋的地面，再也無法承受這股突然降臨的神威，“轟”的一聲，徹底崩塌、粉碎！無數(shù)碎石，如同被反重力引擎推動的炮彈，向著四面八方，瘋狂地攢射！
一股濃烈的、由塵土和血腥味混合而成的氣浪，席卷了整個反應(yīng)室！
鄭爽的身體表面，因為承受不住這股源自更高維度的、狂暴的力量，瞬間，綻開出無數(shù)道細密的裂痕！滾燙的鮮血，如同蒸汽一般，從那些裂痕中，噴涌而出，形成了一層淡淡的、妖異的血色霧氣，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但與此同時，修改器的修復(fù)功能，也在以一種更加瘋狂的速度，在同時運作！
綻開！愈合！再綻開！再愈合！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的身上，達成了一種恐怖而又詭異的平衡！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他身上散發(fā)出的、那股如同實質(zhì)般的氣場所擠壓、排開，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絕對的真空領(lǐng)域！
卡洛斯那猖狂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那只完好的義眼，紅光爆閃！他敏銳地，感知到了這股足以打敗他所有戰(zhàn)斗認知的、恐怖的異常！
他戰(zhàn)斗義體的內(nèi)部系統(tǒng)中，所有的傳感器，都在這一刻，發(fā)出了急促到極點的、歇斯底里的警報聲！
一行行紅色的、代表著致命危險的數(shù)據(jù)流，瘋狂地，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刷新！
“警告！警告！目標能量反應(yīng)，出現(xiàn)指數(shù)級異常飆升！預(yù)計……預(yù)計超過常規(guī)極限五倍人類力量……當(dāng)前……當(dāng)前力量反應(yīng)，初步估算為——”
“——十倍。”
卡-洛斯的目光，驟然一沉！他那副由帝國最頂尖科技打造的、無往不利的戰(zhàn)斗義體的核心系統(tǒng)，竟然，發(fā)出了一陣不堪重負的、刺耳的蜂鳴聲！
他不敢相信地，低吼出聲，那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純粹的、無法掩飾的恐懼。
“十倍？！這……這不可能！?。∥唇?jīng)任何基因改造的、純粹的人類碳基生物的身體！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這種等級的力量？！這違反了物理定律！違反了生物學(xué)的鐵則！”
而此刻，鄭爽，緩緩地，從那片廢墟之中，站了起來。
他抬起頭，那雙燃燒著血色火焰的眼睛，直視著卡-洛斯。
他的聲音，低沉，卻又充滿了足以讓神魔都為之戰(zhàn)栗的、絕對的力量。
“不可能？”
“那就讓你，親身體會一下，什么叫‘不可能’?！?/p>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鄭--爽的身體，已經(jīng)從原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而是，他的速度，已經(jīng)快到，超越了卡-洛斯那副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強化的、超級義眼的動態(tài)捕捉極限！
他幾乎是在萬分之一秒的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卡-洛斯的面前。
一記直拳。
樸實無華，沒有任何技巧可言。
但這一拳，卻裹挾著足以將一顆小型衛(wèi)星都直接打爆的、整整十倍的力量！
狠狠地，砸向了卡洛斯的胸口。
“轟——?。。。?！”
一聲巨響！
卡-洛斯那副由帝國最堅硬的記憶合金打造的、足以抵御戰(zhàn)艦副炮轟擊的重裝義體胸甲，在這一擊之下，竟然，像一塊脆弱的玻璃，直接，崩裂、粉碎！
無數(shù)精密的零件、冷卻管道、能量線路，如同被引爆的炸彈般，四散飛濺！
噴涌而出的藍色冷卻液和灼熱的蒸汽，瞬間，籠罩了兩人之間的空間！
卡洛斯那龐大的身體，如同被一顆看不見的、巨大的隕石正面命中，被毫無懸念地，震飛了出去！
他連續(xù)撞穿了兩根用來支撐整個動力室的、直徑超過三米的巨型承重柱，才堪堪地，停了下來。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用那只僅剩的、破爛不堪的機械手臂，扶住墻壁，來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但他的胸口，那個被鄭爽一拳轟出的、巨大的窟窿，已經(jīng)徹底地，宣告了他這副引以為傲的戰(zhàn)斗義體的……死刑。
“這……這股力量……”
卡洛斯的聲音中，第一次，帶上了無法掩飾的、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顫抖。他的義眼，瘋狂地，掃描著鄭爽，卻發(fā)現(xiàn)，每一次接觸，他義體的受力傳感器，都在瘋狂地報警，甚至，連他與義體連接的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開始出現(xiàn)不可逆的、數(shù)據(jù)崩潰的跡象。
而鄭爽，正一步步地，從那片蒸汽與煙塵之中，緩緩地，向他逼近。
他的拳頭，在空氣中，發(fā)出一陣陣低沉的、如同雷鳴般的轟鳴聲。
他的每一步落下，都會讓整個動力室的地面，發(fā)生一次劇烈的、如同地震般的震顫。
“怎么了？”鄭爽的臉上，帶著一絲冰冷的、如同在看一只死物的漠然，“剛才，還說我是蟲子，是牲畜，是殘次品，現(xiàn)在，怎么不說話了？”
他停在卡-洛斯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帝國的“走狗”。
“是不喜歡說，還是不愛說？”
卡-洛斯那只完好的義眼，閃爍著最后瘋狂而又絕望的光芒。
他肩膀上那個僅存的、黑洞洞的炮管，在這一刻，蓄能到了極限！
一道明亮到刺眼、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的白色光芒，在他義體的前端，瘋狂地閃爍、凝聚！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狂怒與絕望。
“去死吧?。?！用你的血肉，為帝國那至高無上的、神圣的規(guī)則，畫上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