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璃月拉著行李箱站在新干線上想了半天,還是沒有記起他們現(xiàn)在所住的家庭地址。
畢竟她才調(diào)來東京一周,就開始出差。
把凜崽從埼玉縣接過來后,在新家住了沒幾天,她甚至都沒來得及送凜崽上學(xué),就被call到長野縣幫忙。
因此,她只記得從家到警視廳的路線...
怎么辦!
為了保住作為媽媽最后的體面,她拒絕撥通凜崽的電話求助。
還是等到了站先打車去警視廳述職好了。
剛打算好的秋水璃月站在門口,等著列車把門打開,瞬間她感覺到一絲涼意爬上脊背,在門開的下一秒,她順手拉著身后的人快速甩出車廂。
剛滾出去沒多遠(yuǎn),秋水璃月身后就傳來“轟隆”一聲,她的耳朵有一瞬間轟鳴,然后就是四面八方傳來的尖叫聲。
“有炸彈!”
“快報警!打電話叫警察來!”
“不要擠!慢慢離開!”
“有沒有人受傷!”
……
秋水璃月捂著耳朵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平緩了一下呼吸,察覺到身體無恙之后,撿起不遠(yuǎn)處被炸彈波及掉落在一旁還算完好的行李箱,回頭看著發(fā)生爆炸的現(xiàn)場,蹙了蹙眉。
所以,她和一個炸彈在同一節(jié)車廂上,還同行了一路。
這樣太大意了吧!她的警覺性怎么降低了那么多。
果然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嘛~
秋水璃月想要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來,就看見一個擦身而過的身影,他臉上的陰郁已經(jīng)快要化為實質(zhì),熟悉的味道從他身上傳來。
證明題?
秋水璃月?lián)u了搖頭,把腦子里的胡思亂想甩出去,她一定是被凜崽洗腦了。
這可是真實世界!
是會死人的!
秋水璃月看著不打算走遠(yuǎn)的嫌疑人,將自己隱藏在因為炸彈平息又開始圍在外圍湊熱鬧的人群中。
秋水璃月記下他的長相,就坐在行李箱上等警視廳的同事到來。
她看了一眼手機(jī),這次新干線因為天氣原因比平時慢了三分鐘。
正好解決完案子,從警視廳直接回家。
這樣想著,秋水璃月抬手給秋水凜發(fā)了條短信,告訴他自己會晚到家。
與此同時,耳邊只聽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大姐姐是剛從06節(jié)車廂下來嗎?”
秋水璃月低頭看去,一個穿著藍(lán)色西裝的小少年站在他面前,仰著頭疑惑的看著她。
這聲音聽起來童趣稚嫩,聲音拉長,有種乖乖崽的氣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
可是細(xì)聽就會發(fā)現(xiàn),他完全在夾著嗓子說話,情緒十分冷淡,反倒讓秋水璃月心里咯噔了一下,覺得面前的小孩子頗有些不懷好意。
秋水璃月看到跑過來將面前小男孩抱起來,不停道歉的頭上有尖角的黑色長發(fā)少女,和旁邊錘了小男孩一下腦袋,穿著藍(lán)色西裝,留著八字胡須的中年男人。
“你不要亂跑了!”
“爸爸,不要打柯南的頭啦!”
秋水璃月收起手機(jī),看著面前的鬧劇,笑回答道:“不要緊,我確實是從剛剛爆炸的第6號車廂下來。請問閣下怎么稱呼?”
秋水璃月沒等到面前之人的自我介紹,卻被穿著工裝的胖先生擠到一邊:“毛利先生!”
那是被秋水璃月拉著扔出去的男子。
他身上還有因為窗戶炸開迸濺到身上的傷口,著急的道:“毛利先生,你好,在下白井勝。還請毛利先生一定要查明真相。”
那男子扭頭對著秋水璃月道:“你不會真的沒認(rèn)出來吧。這可是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名頭的話,秋水璃月是聽過的,好巧不巧,她在上車前還跟言藏昭明提過一下這位名偵探。
警視廳的同事們也科普過這位名偵探的戰(zhàn)績,幾乎走到哪,人死到哪,除了名偵探還兼具死神的名頭。
他能在沉睡中解開所有的謎團(tuán),在偵探界算得上聲名顯赫。
秋水璃月剛從埼玉縣調(diào)來東京,所以不知道這位偵探長什么樣子,也不足為奇。
畢竟埼玉縣是真的民風(fēng)淳樸,用的上偵探的時候幾乎沒有,靠她和警視廳的同事就能抓住罪犯,從來不需要請外援。
也是到了東京才知道,搜查一課80%的案子都有這位名偵探經(jīng)手。
該說不愧是大城市嗎?就業(yè)機(jī)會就是多!
秋水璃月微笑著和面前三人打招呼:“你好,初次見面,我是秋水璃月。之前只聽說過沉睡的名偵探,并沒有見過你本人,毛利先生比想象中更...幽默一些~”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看到秋水璃月后,眼睛一亮:“哎呀~沒關(guān)系,能被這么美麗的小姐記住~真是我的榮幸~”
“爸爸!”
“還未請教這兩位是?”
“你好,我是毛利蘭,這是柯南?!?/p>
秋水璃月看著臉色微紅的少女和被抱在懷里露出半月眼的小小少年,打了聲招呼:“你們好,所以剛剛是毛利偵探推理出來的嗎?”
毛利小五郎很快就恢復(fù)了名偵探的素養(yǎng):“是的,因為是小型炸彈,只有秋水小姐所在的車廂因為炸彈發(fā)生事故?!?/p>
“在場的人中,只有秋水小姐和這先生因為躲避炸彈身上粘上臟污的痕跡,請問當(dāng)時的6號車廂只有你們兩人在嗎?有人中途經(jīng)過6號車廂嗎?”
秋水璃月想了想道:“4個人?!?/p>
白井勝提出不同答案:“秋水小姐被震糊涂了嗎?明明只有3個人?!?/p>
白井勝抬手指了指剛從5號車廂下來的男青年,向毛利小五郎道:“因為這班車避開了高峰期,人很少,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只有我,秋水小姐和這位江騰先生?!?/p>
被指的江騰一樹看到熟悉的人,快速走了過來。
“這位先生是誰?為什么現(xiàn)在才從車上下來?”
江騰一樹看著面前的名偵探,老實的解釋道:“鄙人江騰一樹,下車前我去了一趟廁所,在廁所里聽到了爆炸聲,所以沒敢下來,等到外面停息了,才從連接的5號車廂走下來?!?/p>
“江騰先生,當(dāng)時車廂里有幾個人?”
“3個人?!?/p>
江騰一樹想了想:“中途并沒有其他人經(jīng)過我們車廂?!?/p>
???
秋水璃月皺了皺眉,她一直在翻看言藏警官交給她的炸彈圖冊。那種明顯脫離課本范疇,種類繁雜又新奇的圖冊。
因此全程沒有抬頭,但她的嗅覺很是敏銳,3個人的氣息和4個人她還是分的清的。
他們的一問一答,真正聽得進(jìn)去的只有一個外表看似小孩但智慧過于常人的小學(xué)生。
毛利小五郎瞬間面色嚴(yán)肅的看向秋水璃月道:“希望秋水小姐在案子尚未破解之前,不要離開。”
“當(dāng)然。”反正她也要蹭車。
毛利小五郎他們一家本來今天要去草津溫泉,所以才來乘坐新干線。
但是因為這次新干線因為天氣原因比平常晚到了,所以都在等待進(jìn)站。
毛利小五郎畢竟刑警出身,很快就聯(lián)系工作人員控制住場面。
這趟車人流量較少,是長野縣到米花站的直達(dá)車輛。
工作人員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長野縣那邊,之前的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炸彈,那么炸彈犯就隱藏在乘客之中。
秋水璃月心下只覺好笑,面前這兩人左一個漂亮小姐,右一個大姐姐,卻把她當(dāng)成罪犯。
可惜她的警官證在行李箱里,要不是怕自己的行李箱在站內(nèi)吐出來,她真的很想拿出來看看對面兩人的反應(yīng)呢~
秋水璃月在警察培訓(xùn)的時候也聽過毛利小五郎的名號,這位轉(zhuǎn)行去做偵探的刑警可是被教官好一陣惋惜,傳說中這位前輩可是能夠百發(fā)百中呢。
所以秋水璃月并不打算在這里和前輩爭個高低,就讓她看看卷宗上寫的和偵探小說一樣,被吹的天花亂墜的前輩的實力吧!
“有毛利偵探在,我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兇手吧?!?/p>
毛利小五郎被捧得哈哈大笑:“那當(dāng)然,就看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吧。”
秋水璃月沒忍住跟著笑了出來,沒想到是這樣的前輩呢~
江戶川柯南看著毛利小五郎的樣子露出半月眼。
喂喂,不要被夸兩句就飄飄然啦。
秋水璃月坐在行李箱上,看著圍著案發(fā)現(xiàn)場跑來跑去的江戶川柯南,和工作人員不斷確認(rèn)著什么的毛利小五郎,贊許的點頭。
方向正確!
流程正確!
原來偵探并不是漫畫里那種看一眼就知道的謎語人呀。
秋水璃月看著再次跑過來找她問詢情況,滿頭是汗的江戶川柯南,打開斜挎的背包,剛想掏出紙巾,沒想到一本冊子正好掉了出來。
江戶川柯南驚恐的看了一眼專心繼續(xù)翻找背包的秋水璃月,死死盯著地上不小心攤開的冊子,愣住了。
他整個人像磁帶一樣卡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瞳孔緊縮,冷汗不停的冒出來,震驚的低下頭去。
不光江戶川柯南沉默了,秋水璃月看著攤開的那一頁臉上的笑也凝固了一般。
江戶川柯南感受著不再流通的空氣,迅速仰起臉,發(fā)揮出畢生的演技:啊咧咧,大姐姐這是什么?是工作圖紙嗎?”
秋水璃月眨了眨眼,松了一口氣。
也對,不是所有孩子都像凜崽那樣對炸彈感興趣。
她將掉在地上的冊子撿了起來,不開心的咬了咬牙,憤憤的道:“是禮物,給某個混蛋封口的禮物?!?/p>
雙方更沉默了。
江戶川柯南不敢吭聲了。
遠(yuǎn)處叔叔還在跟長野縣那邊聯(lián)系情況,小蘭在幫那位剛剛脫險的白井勝處理傷口,面前的女人能在炸毀車廂的瞬間跳出來,身上完全沒有傷口,就連衣服都完好無損....
他剛想悄悄跑開就被按住肩膀,明明是纖細(xì)的女生,卻讓他動彈不得,然后就是紙巾落在他的臉上堵住他的聲音...是乙醚嗎?
他還沒跟小蘭說出真相!
然而輕柔的力道讓他愣了愣,他聽到耳邊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就算想要幫大人破案,也不要太心急啦?!?/p>
江戶川柯南后退了兩步,尷尬的撓了撓頭,“謝謝秋水姐姐。”
秋水璃月眨巴下眼,她自然看得懂小孩子的躲避。
她是被誤會了吧!
一定是吧!
好巧不巧,他們的車廂發(fā)生的爆炸。好巧不巧,言藏昭明帶給松田陣平的圖冊掉在地上。好巧不巧,還被名偵探家的小孩子看到。
更巧的是,秋水璃月回憶起剛剛炸彈觸發(fā)的原理。
那顆炸彈是通過速度控制的,一旦車輛停下,炸彈內(nèi)部的化學(xué)藥劑就開始混合,從而發(fā)生爆炸。
和剛剛攤開的圖冊,一毛一樣!
要換個警官來,說不定已經(jīng)能尷尬的摳出魔仙堡了。但秋水璃月不同,她真的見識過太多大場面,奉行除死無大事的人生格言,所以只能先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將松田陣平再次拖拽到黑色小本本。
警視廳的高手前輩,聞名于世的平成的明智小五郎。
應(yīng)該會還她清白吧。
會的吧!
要是她最后被抓回警視廳,根本不敢想看到同事的目光會有多社死...
然而她剛想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看見她信賴的,只是稍微有些好色的前輩,抬手指向她,大聲道:“兇手就是你吧!秋水璃月小姐!”
誒?。?!
這一聲質(zhì)問,聽得眾人齊齊看向秋水璃月。
說實話,秋水璃月不是沒被人圍觀過,要么是一群小孩子圍繞著她夸夸夸,要么是眾人震驚她“漂染的”在陽光下微微泛著七彩光華的頭發(fā),要么就是沉迷于她的美貌。
被人當(dāng)成兇手圍觀還是第一次。
秋水璃月正打算解釋,就聽到來自小朋友的補(bǔ)刀,“我剛剛看到大姐姐帶的冊子,上面都是炸彈圖紙?!?/p>
就算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也能根據(jù)那張圖組裝一個。
秋水璃月盯著默默離遠(yuǎn)的白井勝,她剛剛可是還救過他...
“明明車上只有三個人,秋水小姐卻說是4個人,是想誤導(dǎo)我們,把犯人推到一個不存在的人身上嗎?”
一眾人都等著秋水璃月給個交代,然而秋水璃月還沒開口,一個帶著墨鏡的卷發(fā)青年走了過來,率先出聲了。
“出息了,還敢給新干線裝炸彈?!?/p>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秋水璃月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裝啞巴了。
她清了清嗓子,干咳一聲,剛想道出自己警察的身份。
面前的卷發(fā)青年彎腰湊近她耳邊,幸災(zāi)樂禍的道:“如果警視廳的警察被懷疑是兇手,然后因為一張警察證就能脫罪,會被民眾怎么看待呢~”
“話說,誰讓你沒有一開始證明身份?!?/p>
他推了推立在秋水璃月身邊的行李箱,感受了一下里面的重量,“是吃的東西太多,把你的腦袋塞滿了嗎?”
卷發(fā)青年的話一出聲,秋水璃月沉默了。
要是敢在剛?cè)肼毦湍ê诰煨蜗?,造成公信力下降的話,她會被目暮警官揪著去寫檢查吧。
“上吧,能不能還我清白,就交給你了?!鼻锼г滦÷暩砻嗄暌Ф洌骸懊壬呀?jīng)鐵了心認(rèn)為我是兇手了,話說,他不是優(yōu)秀的警界前輩嗎?”
卷毛青年聳聳肩道:“誰知道呢。畢竟我只處理爆破的案子,平時也不和這位名偵探打交道?!?/p>
“還未恭喜你,昭明那家伙跟我說了,你的綽號可是傳遍了長野縣,看來不久后就要被調(diào)職到公安部,成為政界那群貪生怕死議員的守護(hù)神了?!?/p>
......
“松田!”
卷發(fā)青年聳聳肩:“嗨嗨,不說了?!?/p>
卷發(fā)青年就是松田陣平,就職于警視廳警備部機(jī)動隊爆炸物處理班,性格惡劣,就算長著一張花美男的臉,也能讓追求者瞬間退卻。
他們七年前認(rèn)識,后來因為秋水璃月也踏入警察行業(yè),一來二去,交集就多了起來。
在秋水璃月眼里,大概就是暴躁傲嬌的炸毛怪。
傲嬌卷毛怪看著上供過來的炸彈圖紙,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