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熊孩子這種生物嗎？人類物種的多樣性總是令愛彌奇亞感到驚奇。
被京子帶離星野愛身邊的三個孩子來到了這次電影的拍攝現(xiàn)場。
離開自己媽媽身邊的露比開始又哭又鬧，甚至不顧面子直接躺在地上打滾。
愛彌奇亞活了三輩子都沒有哄女孩子的經(jīng)驗，阿庫亞則直接無奈地看著自家妹妹哭鬧，真是吵鬧的一天啊。
“啪！”的一聲，露比停止了哭鬧，阿庫亞也轉(zhuǎn)身看向聲源處。
那是一個穿著鵝黃色洋裝還帶著小帽子的紅發(fā)女孩子，看上去和他們一般大，手里似乎還拿著這次的劇本。
可是說出來的話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刻薄。
“這里是專業(yè)的拍攝現(xiàn)場！如果你們是來玩的話，那就趕緊回家吧！”
愛彌奇亞不知道這些話是出自這孩子的心里話還是受到了大人的影響，不過對于三個內(nèi)心年齡double的三胞胎來講，這幾句話無關(guān)痛癢。
有馬加奈，據(jù)說是“能夠在十秒鐘之內(nèi)落淚”的天才童星演員。愛彌奇亞對演藝圈的關(guān)注不多，除了星野愛的消息外，這稱號還是從坐在地上鬧別扭的姐姐露比嘴里聽來的。
不過把人家記成能舔小蘇打的天才童星，姐姐你也是遺傳了愛的壞記性啊。
“我不太喜歡這個孩子?！甭侗劝欀迹樕蠈憹M沮喪，說出的話也透著現(xiàn)實的尖銳：“感覺太做作了，生理上都沒法接受?！?/p>
愛彌奇亞伸手把她拽起來，只淡淡應了聲“嗯”。
“有些人對童星就是格外嚴苛呢，你好像就是啊?！?阿庫亞畢竟是一會兒要搭檔的人，不好把關(guān)系鬧僵。
愛彌奇亞將露比從地上拉起來后就一言不發(fā)，他的那雙同樣被時光留下痕跡的眼眸一直盯著有馬加奈身上那團不知名物體。
那是什么？妖怪進化出來的新品種嗎？不太像的樣子啊...
愛彌奇亞只是淡淡掃了那個新品種一眼，但是在發(fā)現(xiàn)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看到這個東西后迅速排除了妖怪這個選項。
不是妖怪...那會是什么呢？鬼嗎？不對，它沒有人形，那也不是鬼。
是咒靈吧？他從來就沒區(qū)分對過開咒靈和鬼怪。
思考中的愛彌奇亞沒有幫助有馬加奈的打算，畢竟只是一面之緣，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很善良的人——他選擇尊重他人命運。
直到那一句話被有馬加奈脫口而出。
“我看過導演以前的劇，”有馬加奈撇撇嘴，“那個偶像根本沒幾個鏡頭。反正肯定是演得太爛所以被剪光光了吧?！?/p>
“看來她拍馬屁倒是挺拿手的?！北淮蟊姴槐媸欠堑馁澝缿T出的刁蠻，在此刻暴露無遺。
無禮又討人厭的熊孩子！
愛彌奇亞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露比猛地抬頭：“喂，你說什——”
“露比?！睈蹚浧鎭喩焓职醋∷募绨?，目光卻死死盯著有馬加奈背后那團扭曲的黑色霧氣。那東西像是察覺到他的視線，緩緩蠕動起來，隱約浮現(xiàn)出猙獰的笑臉。
“呵?！彼鋈焕湫σ宦?，松開露比，徑直朝有馬加奈走去。
阿庫亞皺眉：“等等，阿利亞……”
有馬加奈仰起臉，語氣天真又刻?。骸案陕?？想替那個偶像打抱不平？”
愛彌奇亞沒有回答，只是在她面前站立，伸手——
一把掐住了她身后那團黑霧！
“??？！”有馬加奈瞪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憑空抓握的動作，“你、你在干什么……”
黑霧劇烈掙扎起來，發(fā)出只有愛彌奇亞能聽到的尖銳嘶鳴。他面無表情地收緊手指，聲音冷得像冰：“聽說，說別人的壞話會爛掉舌頭?！?/p>
明明愛彌奇亞的話沒有指向，可是有馬加奈就是感覺到了毛骨悚然，明明眼前的孩子比她還矮了一頭，可那雙眼睛——
被嚇到的有馬加奈跑了出去，這孩子不正常！
“哎？那家伙怎么跑了？”露比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但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卻死死盯著不遠處離去的背影。
只是被自家弟弟嚇著了怎么夠呢，她還沒給媽媽道歉呢！
“好了，已經(jīng)夠了?！卑靵喌偷驼f了愛彌奇亞和露比一聲，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指節(jié)發(fā)白?！八皇莻€孩子……阿利亞干的好?！?/p>
說他們可以，但說他們的媽媽？
絕對不行。
“她走不長久的?！?/p>
一道稚嫩卻又冰冷的聲音響起。
愛彌奇亞站在那里，紫寶石般的眼睛里淬滿了寒冰，嘴角卻揚起一個近乎釋然的微笑。
“絕對……走不遠?！?/p>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某種詛咒，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無形的重量，仿佛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言靈。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劇烈的情緒波動讓靈力失控，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在無意識間成為“預言”。
當然，就算意識到，愛彌奇亞也不會收回的。
他的幫忙本來也不是出于善意，他幫有馬加奈除去了可能會危及生命的東西，只是給了她一個稍稍敗運的言靈而已。
她不該感謝他嗎？
*
齊藤京子抱著露比和愛彌奇亞坐在片場的拍攝設備旁，安靜地看著拍攝的進度。
阿庫亞站在聚光燈下，明明只是一具幼小的身軀，眼神卻透著一股不屬于孩子的沉靜。他按照導演的要求微微側(cè)頭，嘴角勾起一個極淡的笑——不是孩童的天真，而是一種近乎審視的、近乎冷漠的觀察。
“好！就是這種感覺！”導演興奮地拍板。
成年人靈魂蜷縮在孩童身體里的割裂感，在鏡頭下被無限放大。燈光斜落，陰影勾勒出他臉上微妙的違和——幼嫩的臉龐，卻嵌著一雙太過清醒的眼睛。
詭異，卻又奇妙地契合電影的氛圍。
——但對于露比和愛彌奇亞來說，這不過是平常的阿庫亞罷了。
露比晃著雙腿，百無聊賴地數(shù)著天花板上懸掛的燈光設備，而愛彌奇亞則靠坐在京子懷里，目光淡淡地掃過片場忙碌的人群。
……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轉(zhuǎn)世的第三個年頭，阿庫亞參演的那部電影獲得了意料之外的反響。
影評人稱贊它“詭譎而美麗”，而那位總是一臉兇相的導演，竟也被提名了某個頗具分量的最佳導演獎。
當然，阿庫亞的表現(xiàn)確實令人驚嘆——一個兩歲的孩子，眼神里卻能承載如此復雜的情緒。
他真的是個孩子？每個看過電影給出評價的人都留下了這么一句，卻足以成為阿庫亞演藝童星經(jīng)歷里最閃亮的資本。
但整部電影的風頭，最終都被小愛一個人搶光了。
電影里，她在夜色中現(xiàn)身，長發(fā)無風自動，紫色的眼眸像是能穿透銀幕，直直望進觀眾的心里。
她微笑時，世界為之屏息。
她低語時，連靈魂都為之震顫。
沒有人能抗拒她的魅力。
那就是——愛。
不知是否以那部電影為契機，小愛的工作邀約如雪片般飛來。
真人秀、綜藝、廣告拍攝……
她像是突然被命運推上了更高的舞臺，光芒愈發(fā)耀眼。
用媒體的話來說——
“星野愛，已然成為現(xiàn)象級的當紅偶像。”
*
縱使?jié)M心不情愿，到了年齡的孩子終究要與父母暫別。
上幼稚園這事，對阿庫亞和愛彌奇亞而言不過是換個地方等星野愛下班——四歲的軀殼里裝著成熟靈魂，哪會為這種事犯愁？
可露比卻視之為地獄，貼在地板上哭得撕心裂肺：“雅達！我不要離開媽媽！不要去幼稚園！”片場耍賴的戲碼，竟在家中上重演。
可惜齊藤社長早練就鐵石心腸，這位一手將B小町捧成頂流的男人，才不會被眼淚攻勢動搖。
最終，三胞胎還是被送進了家附近的頂級幼稚園。
不知是否因拍電影時嚇唬有馬加奈的“兇相”嚇到了兄姐，阿庫亞和露比總湊在一起咬耳朵，還刻意背著愛彌奇亞—— 大概是怕帶壞他們眼中“純潔無瑕”的弟弟？
對此，天生帶著點腹黑的愛彌奇亞懶得解釋，只顧著和幼稚園的小朋友瘋玩。
當阿庫亞捧著磚頭書苦讀、露比因為要跳舞而露出“毛絨絨”的古怪反應時，他反倒成了三胞胎里最像普通孩童的那個。
果然，有了對比，“正?！辈棚@得格外清晰。
轉(zhuǎn)眼已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個年頭，小愛即將迎來二十歲生日。
三胞胎的存在始終未被世人察覺，依舊過著看似平淡的生活。
然而過于平靜的日常并未讓愛彌奇亞安心，最近那段日子里，胸腔里不斷加速的心跳，仿佛正用無聲的鼓點警示著什么。
他望著窗外漸濃的暮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這過分安寧的表象下，似乎正有什么東西在悄然醞釀。
*
2007年12月20日，距離天元當前身體的壽命還剩下最后11天。
咒術(shù)高層總部再次派發(fā)護送星漿體的任務，任務接手者：五條悟。
*
2007年12月21日，黃昏時分。
“星漿體？那又是什么玩意兒？”星野愛的嗓音甜得發(fā)冷，像裹了蜜的刀刃。她抱緊懷里的購物袋，指甲幾乎要掐進布袋里。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修長，卻沒能給她的眼神添上一絲溫度。眼前這個蒙著繃帶的白發(fā)男人——五條悟？隨便吧——擋在巷子口，嘴角掛著輕佻的笑，卻莫名讓她后背發(fā)涼。
“哎呀哎呀，別這么冷漠嘛。”五條悟攤了攤手，語氣像是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老子可是很認真在邀請你呢。”
“邀請？”星野愛嗤笑一聲，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趁我沒報警之前，滾開?！彼@過他，步伐堅定，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抱歉啦?！蔽鍡l悟的笑容終于褪去，繃帶下的氣息驟然冷冽，“今天可由不得你?！?/p>
——與此同時。
“啪！”
玻璃杯在廚房地板上炸開，碎片飛濺。愛彌奇亞猛地捂住胸口，呼吸一滯。某種陰冷的預感順著脊背爬上來，像毒蛇舔舐著他的神經(jīng)。
“阿利亞？”露比眨了眨眼，困惑地看著弟弟慘白的臉色，“你怎么了？”
愛彌奇亞沒回答，只是呆呆地盯著墻上的掛鐘。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的心臟上。
媽媽……還沒回來。
“杯子碎了?！卑靵唶@了口氣，踮起腳去夠掃帚，動作熟練得不像個四歲的孩子，“露比，阿利亞，別踩到?！?/p>
“媽媽呢？”愛彌奇亞的聲音發(fā)顫，紫水晶般的眼睛里水光晃動，“她答應過今天會早點回來的……”
露比皺了皺眉，踮起腳用手帕胡亂擦去弟弟臉上的淚痕：“笨蛋，媽媽只是路上耽擱了啦！我們都四歲了，不要動不動就哭！”
可愛彌奇亞攥緊了袖口，那股不祥的預感仍在蔓延。天色越來越暗，窗外的樹影張牙舞爪地映在墻上，像某種無聲的警告。
——媽媽，你在哪兒？
*
"你們這是在挑戰(zhàn)法律底線！"星野愛猛地從昏迷中驚醒，瞳孔驟然緊縮。
她發(fā)狠地扯動被咒力束縛的手腕，細嫩的皮膚頓時磨出一道血痕。"我可是擁有百萬粉絲的偶像！明天的演唱會門票早就售罄！你們敢想象失蹤的后果嗎？"
五條悟斜靠在墻邊，銀白色碎發(fā)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他無奈地聳聳肩："真遺憾呢，你的粉絲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收到'B小町“愛”因突發(fā)急病取消所有活動'的正式通告了。"他輕佻地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面赫然顯示著經(jīng)紀公司發(fā)布的公告。
社長他們一定被威脅了！意識到這一點的星野愛怒火中燒。
"放屁！"星野愛暴怒地踢翻腳邊的金屬椅，三個孩子的面容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露比答應要給她看新學的舞蹈，阿庫亞今天該交算術(shù)作業(yè)，阿利亞的睡前故事才講到一半。
她的孩子還在等著她，她不能沖動。
喉嚨深處涌上鐵銹般的血腥味，她死死咬住下唇。
"那些老橘子們辦事可是滴水不漏的。"五條悟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墨鏡后的那雙六眼透出銳利的藍光，"天內(nèi)理子的悲劇，我絕不會讓它重演。"
他緩緩蹲下與星野愛平視，語氣罕見地認真："你眼里燃燒的東西，比天內(nèi)當年還要熾熱。我知道你并不愿意。所以，配合我演完這出戲吧。"修長的食指輕輕點上她的眉心，"為了能活著回去見那些重要的人。"
“什么？”
星野愛聽不懂五條悟的話，但是作為能一直以眾人目光為中心的偶像能明確感知到眼前這個男人悲傷的情緒。
那種失去了一切的悲傷，縱使隱藏在笑容的面具下也會被察覺。
“你...失去愛人了嗎？”星野愛直接就問出來。
原本要轉(zhuǎn)身離開的五條悟直接僵在了原地，隨后放聲大笑，“哈哈哈——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呢？老子可是到現(xiàn)在都是單身啊！”
殊不知，他的謊言在星野愛這里，實在脆弱。
“要撒謊的話，情緒要藏好啊?！毙且皭劭粗@貨的眼神都帶著鄙視，雖然這么對待一個剛剛失去愛人的人不太友好，“不然的話，謊言是會被拆穿的?！?/p>
五條悟的笑聲戛然而止。
昏暗的房間里，空氣突然凝滯。他繃帶下的眉頭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嘴角還殘留著方才夸張大笑的弧度，整張臉卻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星野愛瞇起那雙紫水晶色的眼睛。作為常年生活在聚光燈下的偶像，她太熟悉這種微表情了——那種在綜藝節(jié)目里被戳穿謊言的藝人，往往就是這樣一瞬間的僵硬。
"你們咒術(shù)師都這么不擅長說謊嗎？"她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被束縛的手腕轉(zhuǎn)了轉(zhuǎn)，"連個四歲小孩都能看穿呢。"
五條悟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轉(zhuǎn)身，有要暴走跡象的咒力在繃帶縫隙間若隱若現(xiàn)："都說了不是......"
"不承認嗎？"星野愛突然打斷他。在看到對方瞬間繃緊的下頜線時，她知道自己猜對了。"你的愛人真是悲哀啊，都不被你承認...好可憐..."
女孩眼中的星星是在什么時候變成了黑色？黑色的星星在閃爍，星野愛那張小嘴也一直在說著戳人心窩子的話。
“你！算了，我和你個孩子計較什么？”五條悟覺得他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現(xiàn)在竟然跟個連酒都不能喝的孩子計較。
“.......”這個人怎么這么欠揍??！“你看起來比我小吧！”星野愛表示活該你沒愛人！
*
指針的滴答聲在寂靜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愛彌奇亞盯著時鐘，看著分針又一次繞過完整的圓。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他捏緊了沙發(fā)扶手，柔軟的布料在他掌心皺成一團。
——不對。
——媽媽絕不會這么晚還不回家。
他忽然站起身，小手拉住阿庫亞的袖子，睫毛低垂，聲音里帶著刻意裝出的倦意："阿庫亞，露比......我困了。"
露比眨了眨眼，笑著揉揉他的腦袋："那阿利亞先去睡吧！我和阿庫亞再等一會兒。"
愛彌奇亞乖巧點頭，轉(zhuǎn)身走進臥室。關(guān)門的瞬間，他眼底的睡意蕩然無存，和星野愛如出一轍的星眸在黑暗中微微發(fā)亮。
——時間不多了。
他跪坐在地板上，從褲兜里摸出那片尖銳的玻璃碎片。
冰冷的邊緣貼上指尖時，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鮮血滴落，在木質(zhì)的地板上蜿蜒出細小的紋路。
"風引其蹤，木載其跡，四方啟路，萬象歸真！"
隨著稚嫩卻堅定的咒言落下，幽藍的靈光驟然迸發(fā)。
整個房間被映照得如同深海，光影在墻壁上劇烈翻涌。愛彌奇亞的瞳孔倒映著那道逐漸成型的門徑，小小的身影被靈力的洪流吹得衣擺飛揚。
——媽媽，等我。
血脈是我們之間割舍不斷地橋梁，愛是你的名字，更是你給予我到這個人間的使命。
他的指尖還在流血，卻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向前邁出一步。
客廳里，阿庫亞突然抬頭，皺眉望向緊閉的臥室門："......剛才是不是有風？"
露比歪頭："嗯？沒有呀。"
他們不知道——就在這一秒，愛彌奇亞的身影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靈光之中。
*
薨星宮幽深的回廊里，星野愛攥緊了裙擺。五條悟那些晦澀難懂的咒術(shù)界秘聞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卻比不上心頭翻涌的焦慮——她的孩子們現(xiàn)在在做什么？露比會不會因為等不到睡前故事而哭鬧？阿庫亞是不是又偷偷熬夜看書？阿利亞...那個最敏感的小家伙，現(xiàn)在是不是正抱著枕頭睡不著？
"嘖，真麻煩——"
五條悟的咋舌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星野愛猛地抬頭，只見一道泛著幽藍熒光的門扉憑空撕裂了空間。沒有預兆，沒有聲響，就像午夜夢回時突然撞見的幻影。
"喂喂，這下可真是......"五條悟一把將她拽到身后，墨鏡下的六眼劇烈收縮。門扉周圍沒有咒力殘穢，卻透著某種更為古老的氣息——像是神社經(jīng)年累月的檀香，又像古籍扉頁泛黃的墨跡。
然后，一個雪團子似的小身影搖搖晃晃跨過了門檻。
空氣凝固了。
星野愛的瞳孔驟然放大。那個頂著亂蓬蓬頭發(fā)的小不點，膝蓋上還沾著家里的卡通創(chuàng)可貼，此刻正用濕漉漉的紫眼睛茫然四顧——直到與她視線相撞。
"媽媽！"
愛彌奇亞像顆小炮彈般沖過來時，星野愛幾乎跪倒在地。
她顫抖的手臂接住這個溫暖的小身體，孩子身上還帶著家里沐浴露的牛奶香。"阿利亞，寶貝，你怎么...是不是有壞人..."她的聲音碎得不成調(diào)，手指急切地檢查孩子有沒有受傷。
五條悟的墨鏡滑到鼻尖。
六眼反饋的信息讓他的大腦短暫宕機——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幼童，血脈波動與星野愛完全同頻，周身卻纏繞著某種近乎神道的純凈靈力。更驚人的是，那孩子路過時，天元大人的結(jié)界竟然泛起了漣漪般的波紋。
"所以這是......"他蹲下身與奶團子平視，嘴角抽了抽："你兒子？"這不合理吧？
愛彌奇亞突然轉(zhuǎn)頭，小手"啪"地拍上五條悟的墨鏡。在星野愛的驚呼聲中，稚嫩的童音擲地有聲："壞蛋！不許欺負媽媽！"
五條悟愣住。墨鏡歪斜的視野里，他看見孩子掌心浮現(xiàn)出桔梗印的微光——那分明是失傳了千年的陰陽術(shù)式。
"完了。"他喃喃自語，"這下老橘子們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