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家第一天,我隨手洗了白思思帶來的蘋果,她就哭訴我嫌她臟,從此夜夜驚悸不能寐。
霍景程發(fā)了火,在40度高溫里將我拼了三天三夜生下的兒子扔進八百平的垃圾場,
“你生孩子時身體都爛完了,憑什么嫌棄思思這樣的處女不干凈?
”“兒子也應(yīng)該體驗下垃圾場的生活,免得學(xué)了他媽不會尊重人!
”我在垃圾里翻找三天三夜,最后看到被壓縮在垃圾中兒子小小的尸體時幾乎肝腸寸斷。
我跪地哭求霍景程給兒子收尸。他卻摟著我見猶憐的白思思嗤笑出聲,“你演夠沒有,
那不過是兒子的玩具而已,你再不回家喂奶兒子真要餓死了!”我麻木地掀起衣服,
挺胸送到骨灰罐前,“好,要我喂奶,我喂。”他卻嚇得變了臉色。……1視頻里,
白思思抱著號啕大哭不諳世事的兒子,露出一抹可怖的笑。抬手一扔,
孩子陷進幾萬噸垃圾中瞬間消失不見。“不!”“樂樂,樂樂你在哪兒,給媽媽個回應(yīng)吧,
媽媽求你了…”四十度的高溫下,一望無際的垃圾場里,濃烈的臭味熏疼了我的眼睛。
我慌亂地在里面翻找著,眨眼間手就被碎玻璃和生銹的鐵片劃出口子。
焦躁和絕望快要把我淹沒。這一切只因為霍景程圍觀我生產(chǎn)過程時產(chǎn)生了陰影。
他迅速在一個拾荒女身上找到初戀的感覺,不僅在我哺乳期把人帶回家。
還在白思思誣陷我時,把兒子扔進垃圾場里懲罰我。“拾荒的經(jīng)歷是思思一輩子的痛,
只有讓你和兒子感同身受,你才能學(xué)會怎么尊重他人!”我哭著求他放過兒子,
他卻摟著白思思上了車,欣賞我的丑態(tài)。我一件件翻找著,淚流滿面?!皼]有,沒有,樂樂,
你到底在哪兒啊…”車起伏著,半開的窗戶只能看到霍景程一臉隱忍舒爽的表情。
直到他重重吐了口濁氣,白思思才饜足地直起身擦擦嘴角。
目光掃到垃圾堆中滿身污漬的我時,他深深皺起眉頭,“成悅,別翻了。
”白思思衣衫不整下了車,神情楚楚可憐,“姐姐,你不用這樣諷刺我吧。
”“你明知道我是拾荒女,還非要在這里…”白思思泣不成聲,哭得霍景程心都酥了。
“成悅,你鬧夠沒!那個視頻根本是假的!”不!那分明是真的!
我不可能認錯自己的孩子??!“霍景程,求求你,你要我怎么樣都可以,不要傷害孩子!
”“兒子才三個月,這里全是細菌,高溫暴曬,兒子會死的?。 被艟俺汤浜咭宦?,
“所以這就是你侮辱思思的原因嗎?”“別忘了你曾經(jīng)也是窮人,飛上枝頭就瞧不起別人了!
!”我何嘗不知道,他曾經(jīng)有多愛我,現(xiàn)在就有多厭惡我。他怪我讓他對親密關(guān)系產(chǎn)生陰影。
他說白思思像我,只是她更純潔,沒有被玷污過。多可笑啊,我拼死生下他的孩子,
在他口中竟然是被玷污?我不管不顧從垃圾里爬上岸,跪著磕破了頭,
“我不求你陪我一起找,只求你把兒子扔在哪里告訴我好嗎?”燥熱的天氣里,
垃圾場的味道更加濃烈?;艟俺痰牟荒蜔┮呀?jīng)到達頂峰,“我已經(jīng)說了,那是假的。
”我頭暈眼花,伸手不小心在白思思潔白的小腿上留下一點臟污。白思思剛發(fā)出一聲尖叫,
霍景程就一腳把我踹到幾米外,“你還敢用垃圾碰她?她夜夜難寐,
好不容易擺脫拾荒的身份,你故意的是吧!”白思思瑟瑟發(fā)抖,“景程哥,別碰我,
我知道我臟,我配不上你…”霍景程心有余悸?lián)ё∷?,“思思,你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女人?/p>
是我的救贖…”“成悅,你這樣執(zhí)迷不悟,就在這里反省吧,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來!
”2我在垃圾堆里翻找了三天三夜,手快被污漬腐蝕爛??勺屛彝纯嗟牟皇翘弁矗?/p>
而是極致的絕望?;艟俺塘粝碌娜藢⑽依г诶鴪隼铮B喝口水都不能。我呼喊著孩子,
直到聲音嘶啞。眼見孩子生存希望渺茫,連日的曝曬加上身體腐蝕,我一頭栽倒進臟污里。
我聽到幾個人慌里慌張跑來,“夫人暈了,要不要叫總裁?”“你沒聽總裁發(fā)話嗎,
我們不許插手。況且總裁也不在啊,他陪白小姐消暑去了,
貿(mào)然打擾他會生氣的…還是別摻和了?!笨赡苁巧咸旖o我最后一次機會,迷迷糊糊間,
我竟然聽到孩子貓兒一樣微弱的哭聲。我的孩子還活著!這樣的高溫滿是細菌的惡劣環(huán)境里,
他居然還活著!“兒子別怕,媽媽這就來救你!”順著聲音爬過去,
在一坨毛絨玩具中間看到瘦小的孩子時我欣喜若狂??蓜偪拷?,兒子就在我眼皮底下被抱走。
我奮力仰起頭,一片白光中眼神慢慢聚焦,瞬間瞳孔收縮,“垃圾場里怎么還有活物呢,
這可不行。”白思思嫌棄地提著兒子的一只胳膊晃悠著。孩子疼得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小臉痛苦地皺在一起。我瞬間渾身冒出刺骨寒意,“白思思,你怎么在這里!
”“當(dāng)然是惦記你了,夫人?!彼S意走到機器邊按下按鈕,壓縮機開始運行。轟隆作響間,
傳送帶慢慢進入,垃圾被壓縮成薄薄一片。我嚇出一身冷汗,死死盯住她一舉一動,
“你想干什么,放開我的孩子!”“殺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她輕笑一聲,找人緊緊拉住我。“你不是瞧不起我嗎,
我就讓你看到最重視的人死在我手里?!焙⒆邮裁炊疾欢环诺絺魉蛶蠒r,
還以為我在跟他鬧玩。傳送帶帶著孩子緩慢前進,我目眥欲裂,“不!”我要沖過去,
卻被死死扣在原地,身旁人扭住我的腦袋,毫不留情扒開我的眼皮,
我只能眼睜睜看孩子進了機器,一聲尖銳的驚叫,戛然而止。機器轟隆兩聲,血液四濺。
我的心也跟著碎了。血滴嘣進我眼睛里,世界瞬間血紅一片。片刻,一片薄薄的垃圾出現(xiàn)。
那是我被壓得看不出人形的孩子啊!是我做了三年試管,疼了三天三夜生下的孩子??!“??!
”我發(fā)出一聲痛苦的驚叫,幾乎要暈厥過去,眼前一片黑暗?!澳銡⒘宋业暮⒆樱?/p>
你這個殺人犯!”3我死死掐住她的腳腕,恨不得一口咬斷她的脖子!“啊,景程哥救命!
”她后退倒在垃圾堆里,捂住胸口大叫,“思思!成悅,你真是膽大包天!
”霍景程不管不顧沖過來,摟住白思思的手都在顫抖,“思思,你怎么這么傻!
”“對不起景程哥,我不該來的…”霍景程瞪大眼睛咬牙切齒“成悅,你鬧夠了沒有,
思思擔(dān)心你,特意從避暑的地方飛回來看你,你還欺負她!”“夫人要把我按進壓縮機里,
太可怕了…”“明明是她!你看機器上都是孩子的血啊…”我指著壓縮機泣不成聲。
血液和垃圾滲濾液混成一堆褐色的痕跡?;艟俺滩荒蜔荒_踹翻機器。
傳送帶上兒子的尸體也飛到遠處,我猛地起身追過去,隨后肚子一陣刺痛,我被踢到幾米外。
霍景程以為我要傷害白思思,對我下了腳。不顧肚子里扎進的碎玻璃,我忍著劇痛,
在凹凸不平的垃圾上爬行,一步步挪到機器邊。“孩子,我的孩子……”翻翻找找,
終于從垃圾中辨認出孩子面目全非的尸體?!鞍?!”我發(fā)出一聲悲切的怒吼!“霍景程,
我們的孩子死了!你看到了嗎!”看到我手里的殘渣碎片,霍景程嗤笑一聲,
“你失心瘋了吧,那就是一坨玩偶垃圾而已,成悅,我難道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嗎?
”“我已經(jīng)說了視頻都是假的,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問過劉媽,孩子在家里很好。
”怎么可能很好,我親眼見他被壓成碎片,讓我怎么相信?。 皠??
”生下孩子后我身體撕裂嚴重,霍景程給我請了保姆。我回憶著劉媽的一舉一動,猛地回頭,
看到白思思狡黠的神情時心里一顫。我怎么這么蠢,劉媽和白思思長得這么像我居然沒發(fā)覺!
“霍景程,他們是一伙的!我們都被騙了!”我聲嘶力竭!白思思嚇得后退兩步,臉色蒼白,
“夫人,我只是個拾荒女,
你為了陷害我什么話都能說出來…”“你如何解釋你們長得這么像!”白思思臉上冒出冷汗,
心中一驚,隨后埋進霍景程懷里抽抽搭搭地哭,“對,我們下等人都長得一樣?!薄胺蛉耍?/p>
你一直嫌棄我滿身垃圾窮酸味,難道我們沒錢就該受你的侮辱嗎!
”“我們靠自己的雙手勞動養(yǎng)活自己有錯嗎”霍景程搖頭,深深嘆氣,“成悅,
我對你太失望了,你發(fā)達后就忘本了?!薄凹热荒闱撇黄鸶F人,
那我就把這個垃圾處理廠買下來送給思思,你在公司的股份都轉(zhuǎn)給她,現(xiàn)在你一無所有了,
你才是窮人”“你愿意在這里就一輩子別出去!”一車車垃圾像是故意般次次卸在我身上。
霍景程看都不看一眼離開。我被磚頭石塊砸得頭破血流。
變質(zhì)的垃圾滲濾液里裹著化學(xué)腐蝕物品,我身上的皮膚火燒似的刺痛,
手摸過去已經(jīng)血肉模糊。直到夜晚,工人休息我才得以喘口氣。趁著沒人,
我抱著孩子的尸體去了火葬場。“小姐我們這里不負責(zé)火化垃圾…”“這不是垃圾,
是我的孩子…”摸著毫無溫度的孩子的小臉,我的眼淚瞬間噴涌出來。
幾天前他還在我懷里哭鬧,睜著大眼睛四處看??涩F(xiàn)在卻變成了一塊垃圾,
甚至不能維持人樣。看著我滿身血跡和不可名狀的孩子尸體,工作人員猶豫片刻艱難開口,
“小姐,需要幫忙嗎?”4“不用?!蔽衣曇羿硢?。有誰會相信,
害死孩子的是他的親生父親呢?仇恨蒙蔽我的雙眼,我咬牙切齒看著火爐內(nèi)。電閘拉下,
憤怒的烈火在我瞳孔內(nèi)閃爍著。只短短幾分鐘,孩子就燒成一團粉末。我將婚戒扔在繳費處,
抱著輕飄飄的骨灰罐回了垃圾場。壓縮機上還殘留了孩子的血液,我要收集起來。剛進大門,
一束刺眼的光打在我身上,“你還是出去了!”霍景程攬著白思思出現(xiàn),
目光掃到我懷里的壇子,他瞳孔一縮,“怪不得思思還在做噩夢,就是你在詛咒她!
”“姐姐,你做的事情我們都看到了…”我苦笑一聲。既然派人監(jiān)視我,
為什么白思思對我做的事情他卻視而不見!霍景程強硬地要奪走孩子的骨灰,
我死死抱住不撒手。“你不放手,那我只能找人來了!”片刻,
一個穿著黃袍賊眉鼠眼的老道被請過來。他只看了一眼,就篤定,“小鬼就在她抱的壇子里,
這是垃圾場里怨氣和霉運集結(jié)的小鬼,如果不除掉,白小姐會夜不能寐直至猝死!
”白思思滿臉驚恐,跪在地上對著我磕頭,“夫人,求求你饒了我吧,
我不敢了…”“霍景程!這不是小鬼,這是你的孩子??!”看著逼近的老道,
我抱住壇子不停后退,“你要讓你的孩子死后都無法安寧嗎?”見霍景程猶豫,
白思思叫出聲來,“夫人,孩子還在家里好好的,你真的不要騙人了!”她拿出手機,
上面是孩子的視頻,發(fā)送時間就是今晚?!澳笸砩先セ鹪釄?,就這么恨我,要我死嗎?
”霍景程眼里不再有一絲糾結(jié),他問老道:“該怎么化解?”“既然夫人不肯放了這個小鬼,
那也有辦法,用她的身體化解怨氣,讓她自食其果?!薄安粫λ纳眢w吧?”“不會,
待我收集怨氣給夫人吞下,白小姐就不用再受苦了?!贝丝炭粗艟俺虛?dān)憂的神色,
我只覺得虛偽?!盎艟俺?,你瘋了,這怎么可能是真的!”“景程哥,算了吧,能和你相識,
已經(jīng)是我莫大的榮幸了,就算是死,我…”話沒說完,白思思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霍景程咬了咬牙,扭頭看我,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成悅,都是你的錯,乖乖聽話,
只要化解掉就沒事了?!崩系篮芸炷脕硪煌梆つ亹撼舻囊后w。“夫人,得罪了。
”一勺勺液體灌進我嘴里,整個食道火一樣灼燒著。
我敏銳的聞到藏在濃烈臭味中腐蝕藥劑的味道,可我被禁錮住,嗓子已經(jīng)疼的沒有知覺了。
隨后,五臟六腑都開始劇痛?!胺蛉耍銉鹤拥难兜篮脝??
”白思思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我?guī)缀跻偰В壑ぷ訃I吐。老道一聲尖叫,
“不能讓她吐出來,否則不僅沒效果,反而會影響整個家族啊!”“夫人,你忍耐一下,
霍家家宅平安全靠你了??!”我怨恨地瞪著霍景程,眼角已經(jīng)有血液流出。他眼里有不舍,
可看到身旁的白思思,他又堅定了,“成悅,你忍耐一下,兒子的未來全在你身上了!
”不會了,兒子已經(jīng)死了。血淚流了滿臉,我渾身劇痛。任由他們將垃圾灌進我嘴里。
不知過了多久,桶已經(jīng)見底了?!靶辛?,差不多得了?!被艟俺贪l(fā)話。身后的人松手,
我狼狽地跌倒在地上,歪斜著無法動彈?!八吘故俏业钠拮樱@懲罰也夠了,
家里還等著她喂孩子呢…”“對,孩子餓了,我的孩子呢?”我四處打探著,
目光觸及到骨灰罐時露出一抹慘笑?!昂煤⒆?,別著急,
媽媽這就喂你…”我緊緊抱住骨灰罐,把上面黃紙揭掉,敞開衣服挺胸送到罐前。
霍景程的瞳孔瞬間收縮,滿臉恐慌,“你在做什么!”5他一把拍掉骨灰罐,眼睛瞪得極大,
“成悅,你真是瘋了,你要這樣糟踐自己報復(fù)我嗎!”“霍景程,你不是讓我奶孩子嗎,
我在聽你話啊…”我在地上爬著,重新把罐子抱在懷里,“孩子別怕,媽媽在,媽媽呼呼,
不疼不疼啊…”“夫人松手吧,這就是個小鬼,根本不是小少爺?!卑姿妓颊f完,
我猩紅的眼睛轉(zhuǎn)移到她身上。她被我看得害怕了,咬緊嘴唇躲到一邊。
霍景程捏住額頭痛心疾首,“成悅,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
哪還有高材生的樣!”“你以前不是多高傲的人嗎,為什么會如此瘋魔!
”我還沉浸在悲痛中,低垂著頭?;艟俺虤獠淮蛞惶巵?,“把夫人帶走去洗胃!告訴劉媽,
讓她帶孩子去醫(yī)院?!彼紫律頁崦业哪?,為我擦去血淚,“阿悅,我不是畜生,
我怎么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呢?”“那可是我們兩個盼了多年的孩子啊,
我還要把公司交給他繼承呢?!薄拔抑滥惝a(chǎn)后抑郁情緒不穩(wěn)定,孩子還在家里等著你呢,
乖?!彼f著就要拿走我的骨灰罐。我死死抱住不撒手?!安灰獡屪呶业暮⒆樱艟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