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子夜。
蒼穹如墨,月光穿透云隙,將日向族地的青石板路染成冰冷的骨色。庭院內(nèi)未落的楓葉在死寂中簌簌顫抖。
突然——
“吼——?。?!”
獸吼撕裂夜空,聲浪裹挾著暴虐的查克拉如海嘯般席卷而來。琉璃燈在巨大的吼聲中搖晃,無數(shù)日向族人從榻上驚起,白瞳在黑暗中驟亮如星。
日差一把將寧次按入懷中。幼子的身軀緊貼父親劇烈起伏的胸膛,隔著衣料能感受到肌肉繃緊如鐵。寧次掙扎著抬頭,遠天已化作煉獄!
赤紅巨獸如山岳拔地而起,九條長尾裹挾颶風橫掃村落。民居樓如紙糊般坍塌,烈焰舔舐夜空,將云層燒成沸騰的血痂。
“是九尾……”寧次第一看到這種巨大的生物,和動畫中看到的壓迫感完全不同,這也讓他第一次有了會死的感覺,他攥緊日差的衣襟,指甲深陷布料。
日差渾身血液驟冷。
稚子的預言,竟成血淋淋的現(xiàn)實!
“父親!”寧次在日差懷中附耳細語,“那個插滿苦無的地方……還有白色的斷臂!它們一定會出現(xiàn)!今日不要搜索,明日再去?!?/p>
日差瞳孔驟縮。夢境殘片與眼前地獄重疊,他重重點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所有分家聽令!”日差的怒吼壓過轟鳴,分家之主的威儀在災難中化作定海磐石,“護衛(wèi)一隊開啟白眼,護送婦孺進入避難所!二隊、三隊隨我至宗家廣場集結(jié),等候族長調(diào)遣!”
命令如刀劈開混亂。人群如受驚的蟻群奔涌,乳母顫抖著從日差懷中接過寧次。
擦肩而過的剎那,寧次撞見父親回望的目光:驚濤駭浪般的駭然中,翻涌著宿命被洞穿的恍悟,更有一絲劫后余生的、近乎灼燙的慶幸——
那顆深埋的“預言”種子,終于在血火中破土瘋長!
日差轉(zhuǎn)身匯入分家忍者的洪流。蒼白族服在火風中翻飛,背影決絕如赴死之刃。
宗家廣場已成戰(zhàn)時中樞。日向日足立于高臺,雪白寬袍不染塵埃,唯有緊抿的唇角泄出一絲凝重。
臺下分家忍者如標槍林立。
“日差?!比兆懵暰€沉冷如冰,“分家精銳編入東南防線,配合暗部攔截九尾。記住——”他目光如電掃過臺下,“白眼只為宗家而存,分家之命即宗家之盾?!?/p>
“謹遵族長之命!”日差單膝叩地,身后分家眾人齊聲應和,頭顱低垂的弧度整齊劃一,宛如提線木偶。
宗家的命令,本質(zhì)是讓分家用血肉填平火海!
“日差大人!”一名分家少年突然踉蹌沖出隊列,臉上血淚縱橫,“我妹妹被困在北區(qū)商鋪!求您分一隊人……”(漫畫中,鼬和泉也遭災了,可見波及范圍。)
“退下!”宗家長老厲喝如鞭,“分家私情豈能撼動護族大業(yè)!”
日差拳骨捏得青白,喉結(jié)滾動著咽下所有掙扎,終是閉目轉(zhuǎn)身:“執(zhí)行命令。”
少年癱軟在地的嗚咽,被九尾的咆哮碾得粉碎。
恰在此時,一道黑影從遠方蹦跳,踏著斷墻疾掠而至!
“傳三代目急令!”暗部面具在火光中泛著冷鐵光澤,“命日向一族即刻疏散平民,協(xié)助醫(yī)療班轉(zhuǎn)移傷員——九尾由上忍戰(zhàn)力牽制!”
東南商業(yè)街已成人間煉獄。
赤紅查克拉巨尾如隕星砸落,觸地即爆開腐蝕性查克拉。日差的白眼在煙塵中急速轉(zhuǎn)動,嘶吼著指揮陣型:
“第三班,八卦空掌齊射——逼退查克拉觸手!第五班八卦掌掩護平民撤退!”
廢墟深處傳來微弱的哭喊。
一名婦人被壓在坍塌的梁柱下,半身浸在血泊中。她死死護著懷中嬰兒,瓦礫碎片已割破她的臉頰。
“柔拳法·空掌!”日差雙掌裹挾查克拉旋風轟向梁柱。
木屑紛飛中,他徒手扒開碎石,將嬰兒搶出塞給隊員:“送去醫(yī)療班!”
話音未落,九尾的巨爪已撕裂夜空拍下!
“散開——!”日差騰空躍起,破山擊硬撼爪心。
轟——!
氣浪將他狠狠摜進瓦礫堆,左肩傳來骨裂脆響。抬眼時,婦人所在處只剩焦土深坑,蒸騰的血肉焦臭扼住所有人的呼吸。
“隊長!”年輕忍者目眥欲裂。
“繼續(xù)搜救!”日差抹去嘴角血跡嘶吼,染血的手指劃過廢墟,“白眼聚焦地下——西側(cè)三十米有兩人存活!”
分家忍者如離弦之箭沖向目標。他們額間的咒印在火光中明滅,仿佛枷鎖與榮光在此刻同燃。
晨曦撕開血云時,木葉已半入墳墓。
焦土上蒸騰著血肉燒灼的濁氣,幸存者如幽魂般在廢墟間翻找親眷。日差拖著裂開的綠色馬甲蹣跚而行,每步都踏在粘稠的血泥里。分家護額上的木葉標志被血垢覆蓋,宛如一只泣血的白眼。
他奉命巡視,來到南賀川下游戰(zhàn)場。
參天古木被攔腰折斷,地面赫然呈現(xiàn)直徑三丈的螺旋狀深坑——正是四代目“螺旋丸”獨有的破壞痕跡!坑周散落著十多枚三叉戟苦無,刃身符文在焦土中幽幽泛藍。
寧次預言的戰(zhàn)場…… 日差的白眼全力運轉(zhuǎn),視野穿透腐葉與塵灰。
沒有斷臂……但坑緣裂縫里黏附著幾片慘白碎肉,正詭異地搏動著!他屏息開啟白眼,掃視四方,并無幼子所說的白色生物潛伏,掏出封物卷軸,鑷尖夾起組織浸入營養(yǎng)液。那血肉觸及玻璃壁的剎那,竟如活物般伸展出菌絲般的觸須,就在他收起部分苦無及封物卷軸后數(shù)秒。
“日差上忍?”冷冽的質(zhì)問自身后響起。
兩名暗部從樹影中浮現(xiàn):“傷亡統(tǒng)計尚未結(jié)束,為何在此停留?”
“發(fā)現(xiàn)異常查克拉殘留。”日差面不改色地又掏出一個新的封物卷軸,“疑似交戰(zhàn)地點,正準備采樣,交由情報班分析?!?/p>
暗部目光掃過坑中苦無:“三小時后需提交分家傷亡名錄。”
轉(zhuǎn)身時,日差的腳步在焦黑土塊前頓住。
半截衣物,邊緣蜷曲如垂死的蝶。他沉默地指了指,示意暗部。
宗家正殿彌漫著藥草與血腥的濁氣。日差單膝跪地復命,肩甲碎裂處滲出的血已凝成痂。
“分家戰(zhàn)死一十三人,重傷二十九。”他的聲音沙啞如礫石摩擦。
日足沉默良久,掌心按上胞弟未傷的左肩:“分家之功,宗家銘記?!?/p>
冠冕堂皇的贊許下,殿外傳來壓抑的慟哭——那是領(lǐng)回親人遺骸的分家族人。
夜色再臨時,日差推開避難所厚重的鐵門。
寧次立刻從角落奔來,小手抓住父親染血的衣擺。日差蹲下身,將一枚三叉戟苦無塞進他掌心。
“你要的‘鑰匙’,至于白色血肉……它像有生命般搏動?!?/p>
幼小的手掌撫過苦無鋒刃,寒光映亮超越年齡的深邃眼瞳:“它是撕碎宿命的楔子,父親大人。”
窗外殘月如鉤,焦土氣息混著新生兒的啼哭隨風涌入。九尾之亂是災難,卻也是斬向命運的第一刀——籠中鳥的鎖鏈、分家的墳場、父親注定的犧牲……這些看似堅不可摧的磐石,終將被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