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還是個講究人,這些土匪這么晚了還夜跑。”
“靠腰了,你好機車的啦!這哪是夜跑,分明是在打秋風(fēng)呢!”
李義忠打了個前進(jìn)手勢:
“帶好夜視儀,追上去!”
六人借著四目夜視儀的清晰視野,像幽靈般沿著山谷疾行。
……
與此同時,山谷另一側(cè)——
一個背著長劍的少年正拼命奔跑,粗重的喘息在寒冷的夜色中凝成白霧。
他的衣袖已經(jīng)被樹枝劃破,臉上還帶著幾道血痕。
——可惡?。∵@里怎么會有土匪?
身后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粗鄙的叫罵聲不絕于耳:
“小哥,跑什么???細(xì)皮嫩肉的陪我玩玩!”
“別跑了,嘿嘿嘿…讓哥哥們好好疼你!”
少年一個急轉(zhuǎn)彎,突然被突出的樹根絆倒。
他慌忙撐起身子時,最前面的土匪已經(jīng)追到十步之內(nèi)。
少年猛地拔出長劍,后背緊貼樹干。
火把晃動的光影中,他能看到土匪們扭曲的笑容越來越近。
——草你媽,拼了!
“啪!”
一道詭異的破空聲突然響起,在少年的記憶里,這猶如打谷場上抽稻草的聲音。
最前面的土匪右腿突然呈90度反關(guān)節(jié)折斷,肌肉和骨茬像被無形巨獸撕咬般爆裂開來。
瞬間,他重重的栽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嚷著,猶如被車輛碾過的野狗。
“有人放冷槍!”獨眼龍土匪剛喊出口——
噗!
第二聲悶響。
右側(cè)同伴的腦袋突然像熟透的西瓜般炸開,紅白混合物呈放射狀濺在周圍人臉上。
還沒看見敵人,已經(jīng)有兩個同伴死亡。土匪的內(nèi)心瞬間被一種未知的恐懼所占據(jù)。
“熄火把!他們靠火光索敵!”
獨眼龍不愧是老江湖,一把奪過火把插進(jìn)泥地里。
其余土匪手忙腳亂地效仿,黑暗如濃墨般瞬間吞沒整個山谷。
少年屏住呼吸。
他聽見土匪們緊張的喘息聲近在咫尺,但是視野剛剛從火把中的明亮轉(zhuǎn)到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只能聽見在黑夜中啪、啪、啪的聲音,以及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
少年的臉上不知何時被沾上了溫?zé)岬囊后w,粘在臉上的鮮血讓他思考的更加迅速。
他明白每一聲“啪”都代表著一個土匪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這樣的動靜停了下來。
獨眼龍土匪靠在一棵樹上,對著夜色喊道:
“扯嗓子吆喝,喘氣的崽子全支棱起來!”(活著的弟兄吭口氣)
——除了一個早倒在地上的慘叫以外,無人應(yīng)答。
無人回應(yīng)反而更為恐怖。獨眼龍的后背已經(jīng)出了一層細(xì)密的冷汗,他慫了:
“從哪座山頭溜達(dá)來的?咱倆沒梁子,犯不上抽死簽!”(你們從哪來的?咱們沒恩怨,犯不上拼命!)
他突然刀鞘往地上一扔,代表自己放棄了抵抗:
“報個蔓兒!崽子我是寒臺門,單眼鳳,今兒放響馬,就沖瓢把子這句人話!”(我是北臺山的土匪,綽號單眼鳳,我想活,希望你能講點理!)
在這句話說后,對方總算有了回應(yīng):
“踩丁字蔓,今來搬金山?!?/p>
回應(yīng)從三十步外傳來。
獨眼龍剛轉(zhuǎn)頭,幽藍(lán)色的星輝就在他獨眼中急速放大。
李義忠一個箭步?jīng)_到獨眼龍面前,二話不說掄起SCAR-H就是一槍托。
獨眼龍整個人被砸得騰空半圈,幾顆帶血的黃牙飛濺在落葉上。
“收青子!全是岔皮!”(別打了,全是誤會)獨眼龍跪在地上,滿嘴漏風(fēng)的求饒。
“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能能!別打了!都自家兄弟!”
獨眼龍突然眼睛一亮——這幫煞星居然懂黑話?肯定是隔壁山頭新入行的!
李義忠順勢不否認(rèn),從戰(zhàn)術(shù)背心抽出風(fēng)信子的照片:“這女人見過嗎?”
獨眼龍腫著臉諂笑:
“這柳子咱照過盤,早先被綹子捏了,轉(zhuǎn)手就拋給花舌子了……”
砰!
李義忠直接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說人話!”
“啊哎……這、這女人我們抓了……賣給人販子了!”
獨眼龍縮在地上蜷成蝦米。
“賣哪了?” 楚葉楓蹲下來拍著他的臉。
“說出來能換條命不?”
“操?。俊背~楓一記上勾拳打得他下巴脫臼:
“還特么討價還價?!”
“帝都!賣帝都了!”獨眼龍哭著喊。
“你他媽耍我?” 李義忠揪起他衣領(lǐng):“有帝都這個城市嗎?”
“有的,兄弟有的!”
趙磊突然撲過來抱住暴怒的李義忠。
后者翻了一個白眼,用手肘頂了頂趙磊:
“我詐他一下咯,萬一沒說實話怎么辦?”
“哦……原來是這樣?!?/p>
“賣給誰了?”
……
審問還在繼續(xù),而在另外一旁,那個背著劍的少年正在被白楊等人圍住。
少年死死抵著樹干,指節(jié)因握劍過緊而發(fā)白。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急劇收縮——這些人太詭異了。
他們的衣服是那種深綠色的,上面充滿了復(fù)雜的花紋,遠(yuǎn)看像樹影婆娑,近看像草叢野花——這絕不是民間能染出的布料。
而且平民通常穿不起帶有花紋的衣服的。
更奇怪的是他們的眼睛,他們的眼睛是四個凸出來的圓筒,而且仔細(xì)看去還有淡淡的藍(lán)色熒光。
三人呈扇形包圍,槍口以不同角度鎖死所有逃跑路線 。
“把你的劍插在土里,雙手抱頭蹲下?!?/p>
白楊此刻發(fā)話了,他希望少年能夠遵守指示,畢竟在異世界殺人又不能喜提「行政休假」。
少年只能盡可能的說一些能夠拉近關(guān)系的話語:
“你、你們是帝國軍吧?我、我是良民,而且我也是要前往帝都參加軍隊。”
“最后說一次,放下武器?!卑讞罾浔闹貜?fù)道。
少年在猶豫。
荒山野嶺,棄劍等于任人宰割,可眼前這些怪人的武器顯然比土匪可怕百倍……
——砰!
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李義忠?guī)е~楓和趙磊懶洋洋地走來,SCAR-H槍管還冒著縷縷青煙:
“他的尸體能讓這些樹長得更粗壯點,也許這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貢獻(xiàn)了?!?/p>
“你把土匪頭子殺了?” 白楊挑眉。
“你是不是還要問問我,世貿(mào)大廈是不是塌了?”李義忠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難道說——
你沒收到比利時小妞,所以想和土匪發(fā)展發(fā)展?畢竟,男女不限嘛!”
“我去你的!” 白楊罵罵咧咧:“我的小妞被布魯塞爾海關(guān)扣押了,行了吧?”
“說真的。”李義忠聳聳肩道:“你們跟一個少年較什么勁?”
“流程!流程懂嗎?”張陸彪插嘴:“咱們得嚴(yán)格對待每一個可疑人員!”
“哇哦,真他媽棒!”李義忠笑罵,隨即沖少年揚了揚下巴: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大半夜在森林里跑馬拉松?
我猜猜……翻寡婦墻頭被逮著了?”
少年一臉懵逼,但氣氛顯然緩和許多,他老實回答:
“我叫塔茲米,只是路過這里,結(jié)果遭遇土匪襲擊,和同伴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