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鳳還朝我重生在新婚夜,親手將金簪捅進(jìn)了駙馬的心臟。前世,他騙我兵權(quán),毒我胞弟,
扶我的庶妹登上后位。臨死前他笑著嘲諷:“長公主?不過是我顧家的一條墊腳犬!
”這一世,我掀開染血的蓋頭,看著跪了滿院的丞相府眾人?!榜€馬突發(fā)急癥暴斃,
顧家謀逆罪證確鑿——誅九族!”暗衛(wèi)首領(lǐng)陸朝沉默地擦凈我指間血跡,遞上丞相通敵密信。
>我挑起他下巴:“你想要什么獎賞?”>他握住我執(zhí)劍的手單膝跪地:“愿為殿下手中刃,
至死方休?!?--合巹酒在龍鳳燭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顧文清含笑的眉眼被燭火鍍上一層虛偽的溫柔。他執(zhí)杯靠近,
身上大紅的喜袍刺得我眼底生疼?!肮?,該飲合巹酒了?!边@聲音,這把戲,
與前世分毫不差。上一刻我還在掖庭污濁的泥水里咽氣,
眼睜睜看著他和蕭云柔在龍椅上纏綿,下一刻就坐回了這鋪滿錦繡的婚床。
指甲狠狠掐進(jìn)掌心,劇痛讓我確認(rèn)——這不是黃泉幻夢,是蒼天開眼,
送我歸了這地獄的起點(diǎn)!我抬眼,撞進(jìn)他看似深情的眸子里。這雙眼睛,
曾騙得我散盡長公主權(quán)柄,拔光護(hù)身爪牙,最終連累皇弟被燒死在長干宮。
恨意如毒藤絞緊心臟,我倏地一笑,聲音浸透了北疆寒夜的冷:“駙馬急什么?這酒,
不如你先飲一杯?”顧文清怔住,大約從未聽過我用這般淬冰的語氣說話。
但他很快掩去異色,順從地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jié)滾動間,毫無防備。很好,
那摻在酒壺機(jī)關(guān)里的軟筋散,終究是入了他的喉?!拜喌焦髁恕彼χf來另一杯,
話音未落,我揚(yáng)手狠狠將酒杯摜在他額角!“啪!”脆響炸開。殷紅酒液混著鮮血,
順著他俊美無儔的臉蜿蜒而下,像一條丑陋的毒蛇。他踉蹌一步,滿眼驚駭:“公主?!
你……”“我?”我站起身,赤金繡鳳的嫁衣下擺拂過冰冷金磚,一步步逼近他,“顧文清,
你與我那好妹妹蕭云柔在城南別院私會時(shí),可曾想過今日?” 前世直到被灌下毒酒,
我才從蕭云柔惡毒的炫耀中得知,他們早在我下嫁前便已暗通款曲,那別院的一草一木,
還是我親自撥銀替他置辦的!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仿佛被抽干了血:“你……你胡說什么!
我與二公主清清白白!”“清清白白?”我拔下鬢邊母后遺下的赤金累絲鳳簪,
尖銳的簪尾在燭火下閃過一點(diǎn)奪命的寒芒,“那你們密謀待你借我之勢登上相位,
便誘我胞弟出宮狩獵,‘意外’墜馬而亡,再毒殺我,扶她上位之事——也是清清白白?!
”每一個(gè)字,都剜著前世的血肉。顧文清瞳孔驟縮,如同見了最可怖的修羅,
渾身篩糠般抖起來:“不……不可能!你如何得知……” 他試圖后退,雙腿卻陡然一軟,
重重癱倒在地——藥性發(fā)作了?!吧n天有眼,送我歸來,取你狗命!
” 我不再給他喘息之機(jī),傾身向前,用盡全身力氣,將金簪狠狠刺下!
“噗嗤——”溫?zé)岬难獓姙R而出,有幾滴濺上我的臉頰,腥甜滾燙。他雙目暴凸,
喉間發(fā)出“嗬嗬”的怪響,染血的手徒勞地抓向我嫁衣的裙擺,最終無力滑落。
那雙曾盛滿虛情假意的桃花眼,凝固著無盡的驚恐與不甘,漸漸失了神采。洞房內(nèi)死寂一片,
只有龍鳳燭燃燒的噼啪聲。我喘息著拔出金簪,任由他的尸體軟倒在那片刺目的猩紅里。
指尖黏膩的觸感提醒著我,復(fù)仇,開始了?!瓣懗!蔽覍χ摽蛰p喚。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落在身側(cè),單膝跪地,玄甲覆面,只露出一雙沉靜如淵的眼眸。
他是我前世至死才知曉的暗衛(wèi)首領(lǐng),父皇臨終前埋下的最后一把刀,
卻因我愚蠢的“信任”駙馬,從未啟用?!扒謇砀蓛?。封鎖消息,就說駙馬……突發(fā)心疾,
暴斃?!?我的聲音冷硬得不帶一絲波瀾?!笆恰!?陸朝應(yīng)聲,毫無遲疑。他動作利落,
迅速將顧文清的尸身拖入屏風(fēng)后陰影處。我走到銅盆前,就著冰冷的水,
用力擦拭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水紋晃動,映出一張年輕卻冰冷如霜的臉,鳳眸深處,
是焚盡一切的死寂與重生歸來的烈焰。---天色未明,
長公主府朱紅的大門在沉重的吱嘎聲中轟然洞開。我一身素白常服,
外罩象征皇室威儀的玄色蹙金繡鳳斗篷,立于高階之上。階下,以丞相顧謙為首的顧家滿門,
烏泱泱跪了一地,個(gè)個(gè)披麻戴孝,哀泣之聲不絕于耳。顧謙老淚縱橫,捶胸頓足:“殿下!
老臣教子無方,竟累得文清他……英年早逝??!” 悲戚之下,那雙渾濁老眼卻銳利如鷹,
死死盯著我的神情。好一個(gè)老狐貍。前世便是這副慈父嘴臉,一邊默許兒子榨干我的價(jià)值,
一邊暗中聯(lián)絡(luò)北狄,最終將大夏江山拱手相送。
我指尖在袖中摩挲著一枚冰冷的玄鐵令牌——暗衛(wèi)的“驚蟄令”,昨夜已由陸朝悄然奉上。
“教子無方?” 我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聲音不高,卻壓過了所有啜泣,
清晰地傳入每個(gè)人耳中,“丞相大人,顧文清勾結(jié)北狄,意圖獻(xiàn)城,這滔天罪孽,
豈是一句‘教子無方’可蓋?”死寂!針落可聞!顧謙臉上的悲慟瞬間僵住,
化為驚駭:“殿下!此話從何說起?文清對殿下、對大夏忠心耿耿……”“忠心?
” 我厲聲打斷,猛地將袖中一疊密信擲于他面前!雪白的信箋散落在冰冷石階上,
上面赫然是顧文清與北狄三王子赫連驍往來的筆跡,鈐印私章清晰無比——這些,
是陸朝連夜帶人從駙馬書房暗格里起出的鐵證!“這些,可是從他書房暗格中搜出!顧相,
你要親眼看看,你兒子是如何‘忠心’的嗎?!”顧謙如遭雷擊,顫抖著手抓起一張,
只看一眼,便面如死灰,頹然癱倒。他身后,顧家女眷的哭聲陡然轉(zhuǎn)為驚恐的尖叫。
“禁軍聽令!” 我目光掃過階下早已待命的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聲音斬金截鐵,“丞相顧謙,
教唆親子,通敵叛國,罪證確鑿!即刻拿下,打入天牢!顧氏滿門,圈禁府邸,聽候發(fā)落!
府中一應(yīng)文書賬冊,封存待查!敢有反抗者——”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寒意森然,
“格殺勿論!”“遵殿下令!” 禁衛(wèi)齊聲應(yīng)諾,聲震屋瓦,甲胄鏗鏘,
如潮水般涌向癱軟的顧氏族人。哭嚎、尖叫、哀求聲霎時(shí)撕破了黎明前的死寂。
顧謙被兩名魁梧禁軍粗暴架起,他猛地抬頭,眼中再無半分偽裝,
只剩下困獸般的怨毒:“蕭云曦!你構(gòu)陷忠良!毒殺親夫!你不得好……”“堵上他的嘴!
” 我冷聲下令。破布塞入,那惡毒的詛咒戛然而止。轉(zhuǎn)身回府,
厚重的府門在身后緩緩閉合,隔絕了外面煉獄般的喧囂。長廊幽深,我疾步而行,
玄色斗篷在身后翻卷。陸朝如同我的影子,沉默地跟在一步之后?!邦櫸那逅懒?,顧謙入獄,
蕭云柔那邊必有動作。” 我腳步不停,語速飛快,“她最擅長以柔弱惑人,
此刻定在宮中我那‘好父皇’面前哭訴?!薄耙寻吹钕路愿?,
將顧文清與北狄勾結(jié)的部分證據(jù),匿名透給了御史臺張岷。” 陸朝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
像磐石般可靠,“張御史剛直,此刻彈劾顧家通敵的奏本,應(yīng)已呈至御前?!蔽夷_步微頓,
側(cè)目看他。晨光熹微,落在他覆面的玄甲上,泛著冷硬的微光。這個(gè)人,
永遠(yuǎn)能在她想到之前,將事情辦得滴水不漏。前世我究竟有多瞎,
才忽略了這把藏在身邊的絕世利刃?“很好。” 我繼續(xù)前行,
目標(biāo)明確——府中東北角的觀星閣,那里是掌控京城暗衛(wèi)的樞紐,
“盯緊蕭云柔和她那個(gè)只會諂媚的娘賢妃。還有,” 我眼底寒芒一閃,“給我查!
當(dāng)年母后早產(chǎn)血崩,是否真與賢妃送來的那株‘安神’紅參有關(guān)!
”前世蕭云柔得意時(shí)曾說漏嘴,母后之死,絕非意外!陸朝身形幾不可察地一震,
垂首應(yīng)道:“是!屬下必徹查到底!”---重重宮闕深處,
鳳藻宮卻彌漫著一股陳腐的藥味。我那名義上的父皇,隆慶帝蕭稷,不過四十許人,
卻已因丹藥掏空了身子,歪在明黃龍榻上,眼袋浮腫,目光渾濁。賢妃柳氏,蕭云柔的生母,
一身素凈宮裝,正梨花帶雨地跪在榻前:“陛下!您要為柔兒做主??!
長公主她……她不僅無故扣押顧相滿門,柔兒不過替顧家分辯兩句,竟被殿下當(dāng)眾掌摑,
斥其勾結(jié)外敵!柔兒的臉……嗚嗚……” 她身旁,蕭云柔半邊臉頰紅腫,淚眼婆娑,
楚楚可憐地依偎在皇帝腿邊,抽噎著不敢言語?!案富省!?我無視那對母女做戲,
徑自行禮,聲音清泠,“顧文清通敵,鐵證如山。兒臣已命人將罪證悉數(shù)移交刑部與大理寺。
顧謙教子無方,更兼包庇之罪,其府中亦搜出與北狄往來的可疑賬目。此等動搖國本之重罪,
按律當(dāng)誅!賢妃娘娘與二妹此刻為罪臣哭訴求情,不知是念及舊情,
還是……” 我目光如冰錐,刺向蕭云柔,“二妹與那顧文清,
真有什么不足為外人道的牽扯?”“你血口噴人!” 蕭云柔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尖聲哭叫起來,“父皇!姐姐她殺了駙馬,還要構(gòu)陷女兒!她是瘋了!” 她撲到皇帝身邊,
抓住他的衣袖搖晃,“父皇!您看看姐姐!她眼中哪還有半分親情倫常!
她這是要攪得朝堂大亂,毀我大夏根基?。 薄皦蛄?!” 隆慶帝煩躁地?fù)]開蕭云柔的手,
胸膛起伏,渾濁的目光在我和蕭云柔之間逡巡,最終落在我身上,
帶著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云曦,顧家之事,證據(jù)確鑿?”“人證物證俱在,
刑部、大理寺及御史臺皆可佐證?!?我語氣斬釘截鐵,“父皇若覺兒臣處置不當(dāng),
可即刻召三司主官問詢。只是,” 我話鋒一轉(zhuǎn),目光掃過臉色發(fā)白的賢妃母女,
“如今國事蜩螗,北狄虎視眈眈。若因顧家之事,傳出什么皇家包庇罪臣、罔顧國法的流言,
動搖軍心民心,恐非社稷之福。兒臣身為長公主,受父皇隆恩,掌部分監(jiān)國之權(quán),
在此非常之時(shí),行非常之法,肅清蠹蟲,以安天下,自問無愧于心!
”我將“監(jiān)國之權(quán)”四字咬得極重。父皇沉迷丹藥,近年來部分朝政本就由我署理,
這是朝野皆知的事實(shí)。此刻抬出,既是威懾,也是將他架在火上——若他執(zhí)意包庇,
便是昏聵不明,自毀長城。隆慶帝的臉色變幻不定,
最終化為一聲疲憊的嘆息:“既如此……便依你所奏,嚴(yán)查顧家!賢妃,柔兒,
你們……退下吧!不得再妄議朝政!”“父皇!” 蕭云柔不甘地哭喊,被賢妃死死拽住,
強(qiáng)行拖了出去。臨去前,賢妃投來的那一眼,怨毒如淬毒的針。
皇帝疲憊地閉上眼:“你也退下吧?!薄皟撼几嫱?。” 我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
跨出鳳藻宮門檻的瞬間,初夏的陽光刺目地落下,我卻只感到一片冰冷的肅殺。
扳倒顧家只是第一步,
賢妃母女、朝中那些依附顧家的蠹蟲、還有北狄的赫連驍……都在陰影中窺伺?!暗钕隆?/p>
” 陸朝不知何時(shí)已候在宮門外陰影處,快步跟上,聲音壓得極低,“查到了。
當(dāng)年為皇后娘娘接生的穩(wěn)婆孫氏,三年前舉家遷回原籍途中,遭遇‘山匪’,無一生還。
屬下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負(fù)責(zé)采買賢妃那株紅參的小太監(jiān),五年前失足跌入太液池溺斃。
而太醫(yī)院曾為娘娘診脈的周太醫(yī),于娘娘薨逝后一月,告老還鄉(xiāng),三年前死于‘癆病’。
”一條條“意外”的死亡線,冰冷地串聯(lián)起來,直指賢妃柳氏!我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指甲深陷掌心。母后……果然是她們!“繼續(xù)查!所有經(jīng)手之人,所有可能的蛛絲馬跡,
給本宮挖地三尺!” 我聲音森寒,“另外,北狄三王子赫連驍那邊,有何動靜?
”“赫連驍已秘密抵達(dá)邊境黑石城。顧家倒臺,斷了他一條重要的內(nèi)應(yīng)臂膀。據(jù)暗線回報(bào),
他似有親自潛入京城,一探虛實(shí)的打算。”赫連驍……前世破城后,站在顧文清身邊,
用馬鞭抬起我下巴肆意嘲弄的北狄雄鷹。很好,都聚齊了?!岸⑺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