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寒一笑,道:“對于收錢辦事的殺手,除了殺人,你還指望他能干什么?!?/p>
風傾月蹙眉:“你說的不無道理,莫不是等到談條件時,若實在談不攏,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再決定殺人滅口?難道是殺你?那你可得多加小心了。”
“說的不對,是殺我們”墨容寒出言糾正道,“咱們現(xiàn)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可不能丟下我?!?/p>
“……”
風傾月十分頭疼,抬手撐住太陽穴,閉目養(yǎng)神,這東西沒拿到,事倒是不少,暗自無聲嘆息,實在無奈。
晚些時候,眾人在房中不安,倒不如索性出來,大伙在飯廳聚集,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今晚奇跡般的沒有月亮,只剩下一片空白。
陳嬸還在繼續(xù)忙碌眾人的晚餐,不過不同于往日的是,看上去有些心緒不寧,在添柴火的時候,險些燙到了手上。
“嬸嬸,你小心些”風傾月連忙將她拉開,碳火從旁邊滾落,打量了一下她的上下,好在沒有任何地方燙著,這才放心,開口關心道,“可是有哪不舒服?若是有哪不舒服的話,嬸嬸可去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們了?!?/p>
“風閣主”陳嬸搖搖頭,內心忐忑不安,用余光瞥了一下周圍,見沒有,才用極小的聲音問道,“我沒事,早上不是山里爆炸了嗎?那會兒我在外面,看見了很大一股濃煙,老張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風傾月將她扶到一旁的木凳上,安慰道,“究竟是什么東西爆炸,我們也正在查,不過還未查清楚之前,所以陳嬸不必胡思亂想,還有千萬別像今天一樣亂跑出去了,陳嬸一定要記住,哪也別去,只須待在閣中即可?!?/p>
陳嬸這才放下心來,連連點頭,“好,我哪也不去,就待在廚房里,不過風閣主也要小心些?!?/p>
風傾月笑道:“我記住了,嬸嬸?!?/p>
廚房灶火連天,溫暖光影照射在人的臉龐上,無比暖和,整個廚房都飄香四溢,香氣撲鼻,和飯廳的氛圍截然不同,比起剛來時的把酒言歡,今晚的這頓飯,卻是僅僅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絲毫沒有一點食欲,但是迫于形勢又不得不吃點東西,畢竟若是真有人半夜襲擊上籬月閣來,打架和逃跑都極耗體力,無論如何都得集點體力。
“咳咳,”柳容寒被湯嗆到,連續(xù)咳了好幾聲,放下筷子又咳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
云洛站起身替他拍拍背,擔憂道:“這樣下去也不行,總得想個辦法吧,要不然這吃不好睡不好的,照這樣下去,人遲早都得瘋?!?/p>
“山上到處都是轟天雷,只能說明對方不想讓我們離開籬月閣,至少目前是這樣的”楚尋意繼續(xù)道,“可究竟為什么將我等困在這里,現(xiàn)在無從得知,可以說是一頭霧水,著實讓人頭疼,還能想什么辦法?”
風傾月道:“是得想個法子,咱不能這么被動,如果對方遲遲不現(xiàn)身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嘗試著推測一下,看看究竟是誰招來的麻煩,當然也不一定?!?/p>
云洛沒有明白她的意思,詢問道:“那要如何推測?”
“大家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平日里難免多少招惹到什么人,所以大家不妨想一下,都曾與什么人結怨,或者與什么人有仇恨之類的。”風傾月道,“保不準就會揪出幕后主使,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希望大家所說每一句話都有真實可言?!?/p>
“這能行嗎?”云洛疑惑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風傾月應道。
云鎮(zhèn)遠聞言搖頭道:“仇敵是必不可少的,可頂多是老死不相往來,暗地里使點小絆子罷了,斷不會這般大張旗鼓的,特意跑來籬月閣搞什么暗殺,這倒是有些抬舉我了,我只是一介武夫,沒什么可用的價值?!?/p>
楚尋意反駁道:“云掌門說這話就自謙了,話不能這么說啊,江湖上的人,可不講究什么有沒有價值,睚眥必報的人多了去了,弄不好就遭人嫉妒,搞不好什么時候就引火上身了,所以就照閣主所言,我們都將自己的往事說出來,然后一一分析,反正外面大雪,哪也去不了,索性無事,不如分析分析,總比一個人待在屋里什么也不做來的強吧?!?/p>
墨容寒附和道:“我也同意風閣主的提議,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遭人暗殺的理由,這世間凡事講究的是因果循環(huán),有因才有果,從前造就的因,才有今日的果,既然這樣的話,不如由楚公子先來。”
“怎么能我先來呢?”楚尋意訕訕一笑謙讓道,“我看墨兄先來最為合適?!?/p>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間皆有一絲古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貓膩,云洛見狀,只好出來打圓場,主動道:“既然大家如此謙讓,不如由我先來吧?!?/p>
風傾月笑了笑,道:“云姑娘請。”
云洛回憶道:“素來外界傳聞我刁蠻任性,我那是打抱不平,極少與朋友起爭執(zhí),不過論起與人結怨,唯一三年前的一場比武,在比武時不小心傷了程究的右腿,讓他落下一輩子的病根,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哪知他沒有躲開。”
“程究,是程伯伯兒子嗎?”柳容寒詢問道。
云洛點頭:“正是?!?/p>
柳容寒身邊的下廝一聽,立馬火冒三丈,害自己擔驚受怕這么久,原來造事的人就在眼前,當即嚷嚷道:“這就對了嘛,你傷了人家兒子的腿,害人家不能正常行走,難怪別人會將你騙上山來,說不定就是想借此機會,想用轟天雷將你炸了?!?/p>
“放肆!”柳容寒大聲呵斥道,“主人家在講話,豈容你插嘴,當真是越發(fā)沒規(guī)沒矩,快向云姑娘賠不是?!?/p>
“我……我只是擔心公子,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小廝委屈巴巴的小聲嘀咕著,明明就是她的問題,是她讓我們在這個鬼地方不能離開的,反而怪我,當下不情不愿的跪在她的面前,“云姑娘,對不起,是我口無遮攔沖撞姑娘,還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吧,小的定當感激不盡?!?/p>
云洛那如同月牙的眼睛一瞇,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示意他站起來,眼中有些許歉意,對著風傾月繼續(xù)道:“因為這件事我內疚了好久,我也曾私下找過他,是我害程究終生不能站起來,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照顧他一輩子,但是他拒絕了,還在程伯伯一家寬宏大量,沒有和我計較?!?/p>
“這件事我先前也曾耳聞,”風傾月回憶道,“聽說為了給程究治腿,云家可謂是四處尋醫(yī),散盡了一大半的家財,可事與愿違,還是未尋到,這件事令程掌門深受感動,非但兩家關系沒有疏遠,反而是更親近了?!?/p>
云洛深嘆氣道:“原本就是我虧欠他的,只可惜花再多的銀子也沒有,程究的腿依然沒有治好,是我有愧于他。”
風傾月道:“只有這一件事嗎?”
云洛篤定道:“對,只有這一件事?!?/p>
風傾月道:“可我還聽到過一件事,云姑娘曾與盛都城的季公子訂下婚約,可三年前突然取消了,不知這是何緣故?”
還未聽到對方回答,便先有一個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楚尋意饒有興趣道,“原以為閣主只關心江湖大事,沒想到對這江湖八卦似乎也挺感興趣,當真是天下第一奇事?!?/p>
“你別打岔”風傾月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眼神警告他,笑了一下,“那時恰好清月閣的人在盛都城辦事,回來時提了幾句?!?/p>
云鎮(zhèn)遠神色一怔,很快回過神,有些汗流浹背,道:“沒想到,這點小事還傳到了閣主的耳中,當時確實有這么一件事,至于后面為什么取消了兩家的婚約,當時兩家原本約定好了選個良辰吉日,將二人的的婚約給辦了,后面才知那季公子早已有了心上人,鬧著不肯娶,我自不會委屈了自家的姑娘,便取消了婚約。”
“原來是這樣啊”風傾月道,“確實不應強人所難,那確實不該結怨,反而是季家對云姑娘有所虧欠。”
“我的事就這些了”云洛道,隨后看向楚尋意,“楚公子,請吧?!?/p>
“我?你故意的吧!公報私仇??!”楚尋意愣道,“我只是一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會些醫(yī)術,偶爾給別人治治病,這應該算是做好事吧,不至于結怨吧!”
云洛道:“那可不一定,萬一剛好救了仇家的敵人,豈不是自找麻煩?!?/p>
“實在抱歉,楚神醫(yī),”云鎮(zhèn)遠出言制止道,“小女從小被我寵壞了,才養(yǎng)成了這般口無遮攔的習慣,還望楚神醫(yī)莫與小女計較?!?/p>
“云掌門說笑了,這都是小事”楚尋意道,“不過云姑娘說的到有幾分道理,只是我救過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若是讓我一一回想的話,怕是會耽誤了大家的時間,到最后還是一無收獲,這倒是有些難為我了?!?/p>
風傾月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就給我繼續(xù)裝吧,信你才有鬼呢,除了身份是胡編的,除此之外倒沒任何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