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離將信封好,打上臘印。
暗影閣的存在,絕不能讓皇帝知曉,所以她從沒對任何人提起過。
哪怕姜御城也沒有告知。
若是讓皇帝知曉了,只怕是夜不能寐。
夏梔與夏禾皆是暗影閣培養(yǎng)出來的影衛(wèi),從小就跟在她身邊。
這些年,她南征北戰(zhàn),二人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一同進退。
把信交到夏禾手里,她疲憊的開口道:“夏梔,夏禾,前兩天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們都死了......”
夏禾聞言,連忙出聲安慰道:“主子不用擔(dān)心,我們是主子的影衛(wèi),誓死也會保護主子周全,絕不會讓那樣的夢境成真?!?/p>
夏梔輕聲道:“夢境往往與現(xiàn)實相反,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逢兇化吉的。”
姜卿離淡淡勾唇,道:“逢兇化吉嗎?”
二人連連點頭:“嗯,一定會的?!?/p>
“好,那我們便一起努力,改變這命定的結(jié)局?!苯潆x的目光變得柔和,聲音也帶著幾分笑意。
夏梔二人眼眶微紅,堅定地回應(yīng):“遵命!我們誓死追隨主子,不離不棄。”
“殿下,該換藥了?!鼻锖啥酥斜P,從門外走來,恭敬行禮道。
姜卿離點頭:“好,夏禾你去忙吧,夏梔你去給韓琋去一封信,告訴他們別輕舉妄動?!?/p>
“是!”夏梔應(yīng)下,躬身退了出去。
姜卿離隨著秋荷進了內(nèi)殿。
秋荷輕車熟路地打開藥箱,取出藥膏和繃帶,細心地為姜卿離處理著傷口。
藥膏觸碰到肌膚的瞬間,帶來一絲涼意,也緩解了傷口的隱痛。
姜卿離微微皺眉,一語未發(fā),只是靜靜地看著秋荷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殿下,您總是這樣,什么都忍著?!鼻锖奢p聲說道,眼里滿是心疼之色。
“傻丫頭,我又不是瓷娃娃,這點小傷何足掛齒?!苯潆x輕笑一聲,試圖用輕松的語氣緩解氛圍。
她深知秋荷的擔(dān)憂,但這么多年來,她早已學(xué)會了將傷痛藏于心底,以堅韌示人。
秋荷是一年前從暗影閣來到她身邊的,她精通醫(yī)術(shù),是她手下不可或缺的人才。
秋荷剛收拾好藥箱,一個侍衛(wèi)就匆匆進了傾華院。
“公主殿下,太后震怒,命您即刻進宮?!?/p>
侍衛(wèi)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顯然事態(tài)緊急。
姜卿離聞言,眉頭微蹙,太后素來不待見她,為何著急見她?
“可知是為了何事?”她現(xiàn)在可沒心情去應(yīng)付她。
“不知,來人是太后身邊的貴公公!”侍衛(wèi)回答道。
姜卿離淡淡道:“你去告訴他,就說本宮剛剛回來,便昏迷不醒了?!?/p>
侍衛(wèi)聞言一愣。
公主殿下這不是好好的嗎?
“愣著做什么,你去回稟傳話之人,就說公主殿下今日進宮受了刺激,眼下已經(jīng)昏迷了?!鼻锖梢姞?,推著侍衛(wèi)往外走。
她深知自家主子與太后之間的微妙關(guān)系,此時若能以病為由避開這場會面,未嘗不是上上之策。
侍衛(wèi)應(yīng)聲而去,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只是這應(yīng)該不算欺君吧?
他一邊走,一邊暗自嘀咕。
畢竟,公主殿下確實受了傷。
所以這肯定不算欺君之罪。
殿下現(xiàn)在看來氣色尚可,但或許真的如秋荷姑娘所說,進宮一番折騰后又累倒了也未可知。
侍衛(wèi)給自己默默打氣,快步走到府門外。
貴公公見他出來,尖細的嗓音立即響起:“哎喲,侍衛(wèi)小哥你可算出來了,公主殿下可準備好了?”
侍衛(wèi)心中一緊,面上卻強作鎮(zhèn)定,拱手回道:“貴公公,我家殿下剛從宮里回來,受了刺激,導(dǎo)致傷勢復(fù)發(fā),如今已昏迷不醒,恐怕無法入宮了,還請公公代為轉(zhuǎn)達?!?/p>
貴公公聞言,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慮,但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太后正等著見公主呢。不過,既然長公主身體抱恙,那也只能先放放了?!?/p>
侍衛(wèi)見狀,心中稍松,卻也不敢完全放下戒備,恭敬地應(yīng)道:“有勞貴公公了,待我家殿下醒來,必會親自向太后請罪?!?/p>
貴公公擺了擺手,尖著嗓子說道:“罷了罷了,長公主殿下身子要緊,太后她老人家也是心疼長公主的,自不會怪罪。
咱家這就回宮稟報,你等也好生照料著長公主。”
說完,貴公公便轉(zhuǎn)身欲走,卻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侍衛(wèi),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宮中的風(fēng)雨,向來是說來就來,長公主殿下還是要多加小心為上。”
侍衛(wèi)聞言瞳孔緊縮,隨即躬身行禮道:“多謝貴公公提醒?!?/p>
馬車緩緩離去,侍衛(wèi)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入了公主府,關(guān)上府門。
“秋菊。”
一道身影飛掠而下,單膝跪地:“夏梔大人?!?/p>
“立即回暗影閣,讓他們把這封書信送去邊疆,親自交到韓琋將軍手中?!?/p>
“另外讓京城的茶館,多講講關(guān)于邊疆將士英勇抗敵、誓守國土的故事,務(wù)必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主子是如何帶領(lǐng)邊疆的將士,用生命捍衛(wèi)夏國的?!?/p>
秋菊領(lǐng)命,正欲離開,夏梔又叫住了她:“還有,密切關(guān)注朝中動向,特別是太子殿下與二皇子母子?!?/p>
“是!”
———
刑部天牢里。
陳言辭慵懶的支著下巴,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寧感受到陳言辭強大的氣勢,嚇得瑟瑟發(fā)抖,根本不敢抬頭。
陳飛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站在自家主子身后,暗暗吐槽:主子,你也太上趕著了,人家公主殿下都不知道,你在這兒自個兒演什么深情大戲呢?
不過,他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誹兩句,面上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
“你就是邱寧?”
陳言辭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戾氣,“你可知本官為何要將你捉來刑部?”
邱寧身子一顫,聲音細若蚊蚋:“民女……民女不知,還請大人明示......”
陳言辭輕輕一笑,那笑中卻無半點暖意,反而帶著幾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