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打算如何處置白家?”陳言辭摩挲著指腹問道。
“白家之事,需得從長計(jì)議?!?/p>
姜卿離目光深邃,思考片刻后說道:“白家現(xiàn)為我朝重臣,其根基深厚,不可輕舉妄動。
然此次之事,若不懲戒,恐難平民憤,亦難正朝綱?!?/p>
陳言辭聞言,微微點(diǎn)頭,:“如此甚好!”
姜卿離蹙眉,難道他不是替皇帝過來試探自己的?
抿了抿唇,她問道:“你這話何意?”
陳言辭輕笑一聲,才道:“公主殿下睿智,臣以為,殿下可先暗中調(diào)查,搜集白家不法之證,以便一網(wǎng)打盡!”
姜卿離:???
他這是什么意思?
陳言辭淡淡勾唇,身體微微前傾:“臣可助殿下一臂之力?!?/p>
淡淡的檀香味,從他身上緩緩縈繞過來,讓她姜卿離有些懵。
“本宮要搬倒白家,你好像很開心?”
姜卿離眉頭微蹙,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與不解,語氣里也帶上了幾分質(zhì)問。
她不明白,為何在聽到自己要處置白燕朗和白家時、陳言辭不僅沒有絲毫擔(dān)憂,反而似乎心情頗佳。
陳言辭聞言,笑容收斂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公主誤會了,臣并非開心于搬倒白家,而是欣慰于殿下終于愿意正視問題,不再一味避讓。”
他語氣誠懇,仿佛真的如他所說一般 。
姜卿離眼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立刻言語,似乎在揣度他話中的真假。
陳言辭見狀,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公主不必因此傷懷,一個以色侍人的男人而已,妄圖行刺公主,理應(yīng)千刀萬剮!”
姜卿離淡淡回道:“陳大人還真特別!”
畢竟,陳言辭可是當(dāng)朝新貴,只效忠皇帝,平日里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所有大臣以及家眷都對他避之不及,因?yàn)檫@人看似溫文儒雅,其實(shí)心狠手辣!
凡是得罪過他的,都會被他不動聲色地除去,手段之狠辣,令人發(fā)指。
姜卿離雖貴為長公主,但她對于陳言辭這種八百個心眼子的人,也是能避則避!
陳言辭起身走到姜卿離跟前,薄唇微張,彎腰靠近她道:“公主殿下只需要知道,臣所做一切,絕無半點(diǎn)對公主不利之處,臣之心,日月可鑒?!?/p>
言罷,他緩緩直起身,目光深邃,似要將所有情緒都隱于那雙幽暗的眸中。
姜卿離聞言,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他這話什么意思?
“你來公主府,我父皇可知道?”姜卿離岔開話題,冷然一笑道。
陳言辭搖了搖頭,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陛下日理萬機(jī),此等小事,臣自是不敢隨意打擾。不過,公主放心,臣此行已做周全安排,確保不會為公主帶來任何麻煩?!?/p>
姜卿離壓下心里的疑慮:“既如此,我便不留陳大人了?!?/p>
陳言辭表情一僵:“公主殿下還真是無情!”
姜卿離冷笑一聲:“本公主何時與你有過情?”
陳言辭聞言一噎:“......”
見他吃癟,姜卿離心情大好,淡淡道:“陳大人若無其他事,便請回吧。本宮乏了,需要休息?!?/p>
陳言辭微微一愣,拱手行禮:“那臣便告退了,公主殿下保重?!?/p>
姜卿離微微點(diǎn)頭:“慢走不送!”
陳言辭剛踏出房門,外面就傳來了一聲高亢的公鴨嗓音:“太子殿下駕到——”
姜卿離抬眸,眼神驟然變得冰冷。
姜御城居然來了?
來得還真是時候。
八成是來看自己死了沒有吧?
侍女們?nèi)脊蛳滦卸Y道:“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p>
陳言辭快步行至院墻,飛身而上,悄然離去。
姜卿離沒有起身相迎,而是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著,看著朝她走來的姜御城。
“聽聞長姐受傷,不知身體可好些了?”
姜御城踏過門檻,眼神掃過姜卿離略顯蒼白的臉色,面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姜卿離平靜的看著他的臉,淡漠道:“托太子殿下的福,還未咽氣?!?/p>
她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溫度,仿佛冬日里結(jié)的冰凌,帶著刺骨的寒意。
雖然這些年來,她名聲不太好聽,但多是脾氣不好或是手段殘忍。
身為皇室公主,她足夠優(yōu)秀,作為長姐,她足夠盡心。
但姜御城似乎不這么認(rèn)為,他總覺得自己管束他,是在限制他的自由。
就在姜卿離沉思時,一道嬌俏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長姐,長姐,小九來了!
姜卿離驀地抬眸看去,只見一道粉色的身影,小跑著沖了進(jìn)來。
“小九!”
姜卿離聽到這道聲音,眼睛頓時泛起了潮意。
前世,在她死后不到半年,小九就被送去與北狄和親,半路被人凌辱致死。
想到這里,她緩緩抬起手,對小姑娘招了招手:“小九,快過來!”
小九聞言,立馬沖到她面前,在姜卿離腿邊跪坐而下,將頭靠在她的膝蓋上,滿臉孺慕之情:“長姐,小九好想你啊!”
姜卿離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憐愛道:“長姐也很想小九!”
姜御城看著二人黏黏糊糊,出聲打斷道:“長姐,不知邱寧做錯了什么?你要把她推入湖中?”
姜卿離蹙眉看向他,看來這個蠢貨弟弟,也是為了那邱寧而來的。
夏禾不滿的提醒道:“太子殿下,這里是公主府,您怎可如此與公主殿下說話?”
她沒想到,太子殿下今日前來,居然不是為了公主殿下受傷而來?
而是為了一個道德敗壞的女子,來質(zhì)問公主的?
難不成在他眼里,一個外人,居然比自己的長姐更為重要?
姜御城面色不虞的看向夏禾:“孤與長姐說話,何時輪到你這賤婢插話?”
夏禾轉(zhuǎn)頭看向自家主子,抿了抿唇,垂眸道:“奴婢知錯!”
姜卿離冷笑出聲:“太子殿下好生威風(fēng),居然敢在本宮的府邸,教訓(xùn)起本宮的人?”
姜御城聞言一愣,旋即看向姜卿離,目光落在姜卿離不悅的臉上時,憤怒的表情頓時收起。
他不安的捏了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