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湊熱鬧”云洛道:“籬月鋒風景優(yōu)美,宛如飄渺仙鏡,建造那更是巧奪天工,觀月賞雪,飲酒喝茶,那才叫不白來人間一趟?!?/p>
云鎮(zhèn)遠低聲呵斥道:“你給我住嘴,你知道這是什么場合嗎?且容你在這里胡說八道?”素聞對云鎮(zhèn)遠向來對自己的這個女兒寵愛有加,眾人得見,果然如此。
“我倒覺得云大小姐說的話有理”席卷有人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這樣的人間仙境,聽云大小姐這么一說,我倒想去見見,不知程掌門可愿成人之美,放我等去觀賞觀賞這世間奇美,我等定感激不盡。”他身著暗白色錦袍,給人一種書生氣,儒雅隨和,頭頂錦帽,不像江湖中人,倒像一名書生。
程楓聞言臉上微變,滿臉擔憂道:“倒也不是不肯,只是我那籬月鋒建于山頂之上,蜿蜒曲折,恐不好走,你當真愿意去嗎?”
書生欣喜道:“程掌門放心,若是真發(fā)生什么,在下愿一人承擔,絕不怪罪在程掌門的頭上?!?/p>
“若風景當真若諸位所說的這么好,不知可愿多加我一個?”來人一襲白衣,仿若謫仙下凡,身姿輕盈地踏入眾人視線,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眼神卻只盯著風傾月。
賓客里有人偷笑,以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想想也對,風閣主年輕有為,樣貌出眾,國色天香,哪一個人見了,不心生幾分愛慕。
風傾月微微一愣,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確實出乎了她的預料,她本以為,那夜楚尋意是跟蹤自己而來,沒想到,竟也是來參加壽宴的。
“楚神醫(yī)大駕光臨,程某有失遠迎,莫怪才好,既是神醫(yī)想去,程某自是榮幸之至。”程楓為難道,“只是那籬月閣已經(jīng)住了一位客人了,他性子怪異,若是諸位去了,可莫打擾到他,若是發(fā)生什么爭執(zhí),程某這邊也不好交代。”
云洛道:“既是程伯伯的客人,我等自然是以禮相待,不知里面住的客人是何許人也,竟讓程伯伯這般大方?!?/p>
程楓道:“白染塵。”
聽到這個名字,風傾月心間一動,與墨容寒對視一眼。
原本還在想,要如何才能尋到那名殺手,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般輕易的給尋到了。
……
籬月閣精巧絕倫,地理位置不是很優(yōu)越,導致建的客房也寥寥無幾,總共也就僅有幾間房間,賓客只能獨自前行,至于家丁與下屬只能繼續(xù)待在鶴行鏢局。
墨府隨從:“王爺,你盡管去會那白染塵,山下的一切有我們繼續(xù)盯著,斷不會出現(xiàn)任何紕漏,王爺不用有后顧之憂?!?/p>
墨容寒道:“夜澈,山下的就拜托給你了?!?/p>
“你就不擔心嗎?”風傾月靠開在回廊上,看著墨容寒,“萬一那白染塵早已將那琉璃珠賣給了別人,又或者藏在鶴行鏢局,那豈不是白跑一趟?!?/p>
墨容寒搖頭:“你說的也不無可能,不過我猜不會,按那白染塵的習慣,若是將買賣做完,斷不會繼續(xù)留在鶴行鏢局,那不等于自投羅網(wǎng)。”
風傾月笑道:“沒想到一個朝堂中的王爺,倒是挺了解江湖人情,不知是該夸你心思縝密呢?還是心機深沉呢?”
“做事嘛,那不得打聽清楚對手的脾氣秉性,所謂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zhàn)百勝”墨容寒道,“只是又要勞煩風閣主陪我走一趟璃月鋒了?!?/p>
風傾月低眸看了一眼脖間的凝珠草,眼中滿是欣喜,滿臉溫柔道:“榮幸之至。”
此番前往璃月鋒的人并不多,慧遠鏢局的云家父女先行一步出發(fā),至于那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的書生,名叫藍玄,是這西陽城里首富家的公子,此次因父親生病不能出行,于是派他前來給程楓賀壽,果然是有錢家的公子,這豪華程度,雖不極墨容寒,但也算得上奢侈了。
午后,楚尋意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頗有些不正經(jīng):“風閣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風傾月神色淡漠道:“少來這套,話說你來這里,不會是單單來給這程掌門賀壽這么簡單的吧?!憋L傾月這話的確不錯,畢竟江湖中能請得動他的人屈指可數(shù),哪會這么容易就來,還是這種場合。
“你還真別問,就是這么簡單”楚尋意回答道。
風傾月也沒有說什么,目光看著前方的楚尋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要做的事,或許,他也有想要得到的東西,所以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風傾月給了他一記白眼,道:“相信你才有鬼”
“話說你接了那王爺什么生意,需要你親自同行?!背ひ獯蛉さ溃骸澳鞘鞘裁匆姴坏萌说氖虑?,要不然就憑咱倆的交情,非得這般藏著掖著?!?/p>
“你就積點口德”說完,風傾月懷疑的眼光看著他,“話說你來這里做甚?!?/p>
楚尋意道:“這不是怕你受騙,特意跟來保護你了”風傾月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追著他給自己一個答復,罷了,一臉真摯道:“那還請勞煩楚神醫(yī)保護好我這個柔弱的小女子了。”
“求之不得”楚尋意笑道,“不過怎的突然變得這般柔情萬種,難不成是另有所圖?”
“風閣主”墨容寒看了一眼楚尋意,“沒想到,這位公子也在,不過風閣主同這位公子莫非是熟相識,敢問公子大名?!?/p>
“王爺客氣了,在下只是一個不足掛齒無名小輩”楚尋意道,“不過王爺有一點說對了,我與風閣主的確是熟相識,很熟的那種?!?/p>
“他叫楚尋意,江湖中有名的神醫(yī),可不是什么無名小輩”風傾月頭疼道,“還有,我與他不熟,不過點頭之交罷了。”
“你啊,總是嘴硬心軟?!背ひ廨p聲道。
而待兩人收拾行李出門時,楚尋意依舊等在原地,看起來鐵了心要一同上山。
風傾月問:“你怎么還在這里?”
“說好了,我保護你,自然得同你一道了,要不然不白白給人可乘之機了”楚尋意笑著示意道。
“廢話真多,一道走吧”風傾月皮笑肉不笑。
楚尋意很是認真地說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煩風閣主費心了?!憋L傾月聞言,嘴角抽了抽,此時此刻是真想弄死這小子。
墨容寒笑了笑:“沒想到,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楚神醫(yī)竟是這般有趣的人?!?/p>
“真的?”
“嗯”墨容寒點頭,淡淡應道。
風傾月往后面看了一眼,問:“還杵那干嘛,等我親自迎你?”
“這就來了”說完,楚尋意便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籬月鋒本就地勢高險,再加上地凍天寒,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即便是那武林高手,攀爬起來也是有些費勁的,行至半途中,楚尋意瞧見她脖間的凝珠草,出言打趣:“這是何人送的東西,風閣主如此的愛惜,掛于脖間,我都有些嫉妒了?!?/p>
“怎么?需要我送你一個嗎?”風傾月挑眉道:“送你去見閻王。”
“傾月為何對人家這么兇”楚尋意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風傾月威脅道:“再說話,我滅了你?!?/p>
楚尋意忙的閉上了嘴,行至半路,風雪越積越深,路況越發(fā)的不好走。
墨容寒順勢扶了她一把:“可否冒昧的問閣主一件事?”
風傾月點頭:“王爺請說?!?/p>
墨容寒道:“你冷嗎?”
風傾月:“……”
這山中風雪浩浩,墨容寒裹著毛皮大氅,脖間圍著毛絨絨的圍脖,冷風輕輕一刮,尚覺得臉凍的生疼,而風傾月只穿了一件紅色紗衣,衣角被風吹的滿天亂飄,腰間系的腰帶,被風吹的凌亂的搖擺著,更顯身材纖瘦,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刮跑,整個人看上去柔軟不堪的模樣。
見對方不說話,墨容寒索性握過她的手掌試了試,依舊滾燙,可看臉頰卻又被凍得泛白,觸手生寒,真如細膩玉雕一般。
風傾月站著不動:“王爺摸夠了沒?”
墨容寒淡定的把手收回來:“抱歉,冒犯了,不過我很好奇,你的那位故人,究竟中了什么毒?”
“江湖里邪門歪道,說出來恐污了王爺?shù)亩洹憋L傾月一笑,“總之替王爺找到琉璃珠,拿到凝珠草后,就能解毒,其他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了?!?/p>
墨容寒道:“聽說那位楚公子也算鼎鼎有名的神醫(yī)了,不知還有什么毒是他解不了的。”
風傾月皺眉道:“說來話長?!?/p>
墨容寒道:“聽聞這江湖中最好的神醫(yī),在東海迷霧島上”
“去過了?!憋L傾月登上一處高地,“凝珠草便是他告訴我的?!?/p>
是嗎?墨容寒將身上的大氅脫下,包裹在她的身上,然后把話題轉(zhuǎn)向了別處。
楚尋意在挨著兩人不遠不近的地方,肩上扛著一個包袱,腳步卻依舊輕快,籬月鋒茫茫大雪一片,只有在地處稍微高的地方或者在極少的隱秘出,才能尋到一處露出來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