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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照寧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十分自然的伸手接過了我捧了許久的長壽面。
她笑得乖巧,眼神卻帶著挑釁。
“謝謝顧長老,還專門給我煮了長壽面,那我就不客氣啦。”
陸硯辭眼神暗了暗,抿著唇?jīng)]說話。
想來他也是才想起,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在外面奔波歷練了多久,也記不清自己到底錯過了幾個生辰。
可陸硯辭的生辰,我始終記得。
即使走的再遠,也會想辦法捎一份禮物給他。
我剛想說些什么,陸硯辭就擋在我身前。
任由蘇照寧吃光了面,甚至還在蘇照寧小聲吐槽面煮的一點也不好吃時候悄悄給我傳音。
“照寧心直口快,你別和她一般計較?!?/p>
許是怕我傷到蘇照寧,陸硯辭罕見的沒有將蘇照寧留在含雪峰。
而是將她送回了外門。
走之前他輕聲安撫,說等他回來重新給我做一碗便是。
可等到他回來時,我已經(jīng)將剩下的白面統(tǒng)統(tǒng)裝進袋子里,命人帶到山下。
去送給那些貧苦百姓。
陸硯辭有些僵硬的笑笑,但還是好脾氣的過來哄我。
“不就是一碗面,還值得你動這么大的氣?”
他獻寶似的從儲物袋拿出一串糖葫蘆遞給我。
眉眼彎彎,像極了我與他初見時的樣子。
可我剛剛接下糖葫蘆,含雪峰的護峰陣法便被觸動。
外門的一個小弟子對著陸硯辭大聲回稟。
“陸師兄,蘇師妹說她有要緊事,連夜下山去了?!?/p>
“可最近山下妖魔來犯,十分危險?!?/p>
“眼下能勸的住蘇師妹的,恐怕只有師兄您了?!?/p>
如今距宗門大比還有不到兩個時辰。
他若此時下山,是一定趕不回來的。
我冷著臉對著擅闖內(nèi)門的小弟子斥責道。
“外門自會有長老阻攔擅自外出的弟子,你何必來這里求陸硯辭?!?/p>
“縱使蘇照寧脾氣再倔,有天大的要緊事,也不是內(nèi)門該管的。”
小弟子唯唯諾諾的低著頭,不再說話。
可陸硯辭卻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毫不猶豫的離開。
我伸手阻攔,他卻直接割斷了被我抓住的衣袍。
“照寧修為不夠,她這么堅持下山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我不能裝瞎賣傻?!?/p>
“大比之前我一定趕回,你放心,我答應(yīng)過你的事不會變?!?/p>
見人走了,小弟子心滿意足的回去。
可在他走出含雪峰之后,我卻看他拿了一個糖葫蘆出來吃。
和我手中的一模一樣。
可外門弟子沒有獨自外出的機會,更不會買到新鮮的糖葫蘆。
我沖出去攥住他的手,聲音里帶上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和氣憤。
“你這糖葫蘆是從哪里來的?”
小弟子的嘴角還沾著糖渣,一臉不解。
“陸師兄給全宗門的人買的啊,蘇師妹生辰,師兄說讓我們都沾沾壽星的喜氣。”
他將串著糖葫蘆的木棍亮給我看。
“棍子上還有蘇師姐和陸師兄的名字呢,長老您看?!?/p>
這一夜,我無心修煉,枯坐到天明。
宗門山下的村子里放了一整夜的煙花,煙花中夾雜了靈力。
形成幾個大字。
“照寧生辰安康。”
原來陸硯辭所謂的擔憂,和蘇照寧口中一定要下山不可的急事。
就是一起慶生。
直到宗門大比的鐘聲敲了最后一聲,陸硯辭也沒回來。
宗門的一等獎除了天山仙草外還有當年飛升前輩留下的劍。
劍意澎湃,是對陸硯辭這種劍修最好的補品。
從前這種獎品,不用陸硯辭開口,我都會悉數(shù)贏下后送給他。
可今年,我就坐在那里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把獎品全部贏走。
從頭到尾無動于衷。
靈識掃過全場,有人議論我是不是被蘇照寧氣瘋了才會選擇不出手。
可只有我知道,如今這副身體已是強弩之末。
但我還有仇未報,我不能死。
等陸硯辭趕到時,那把劍被一個外門中的新起之秀拿走。
拿著劍的弟子大膽的沖上來,問我是否愿意再收一名弟子。
他笑起來,比當年的陸硯辭還要意氣風發(fā),讓人挪不開眼。
我鬼使神差的就要開口答應(yīng),卻被陸硯辭慌亂打斷。
陸硯辭看向我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
“清汐,你是在同我置氣嗎?”
“照寧昨晚心情不好,我怕她出事所以才......”
陸硯辭還在不停的解釋,卻被我冷冷打斷。
“我想了想,你既覺得有我這種人做師尊很恥辱,那我也不必做些惹人厭煩的事情。”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