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的右臂拆石膏那天,我陪他去了醫(yī)院。醫(yī)生叮囑他還要避免劇烈運動,他皺著眉點頭,
像個被訓(xùn)話的學(xué)生。走出診室,他忽然晃了晃胳膊:“終于能自己擰瓶蓋了。”我笑出聲,
順手把包里保溫杯遞過去:“那試試?”他單手擰開,喝了一口,突然僵?。骸拌坭郊t棗茶?
”“補血的,我媽寄來的配方?!蔽依碇睔鈮?。他盯著杯子看了兩秒,喉結(jié)動了動:“謝謝。
”陽光穿過走廊的玻璃,在他耳尖鍍了一層薄紅。回到學(xué)校后我們倆的關(guān)系逐漸曖昧。
期末考前一周,暴雨突至。圖書館只剩我們倆,他幫我劃重點,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
窗外雷聲轟鳴,我突然想起山里的夜晚:“那天你為什么能打傷這么多人?”雨聲漸密,
他的聲音混在雨里:“我爸是刑警,小時候被綁架過?!蔽夜硎股癫畹厣焓?,
碰了碰他右臂的疤痕:“還疼嗎?”他呼吸一滯,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諝饽?,
只剩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元旦夜,全班去江邊放煙花。
嚴麗擠眉弄眼地把我推到林川身邊:“你倆生死之交,站近點!”煙花炸響的瞬間,
他低頭在我耳邊說:“其實,我報名支教是因為你。”“什么?”“你交申請表那天,
我在輔導(dǎo)員辦公室。”他眼睛映著火光:“看到云嶺鄉(xiāng)三個字,就跟著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