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聞梨待在賀時序狹小的房間里,眼神空洞地望著墻壁上的鐘表。
她反復撥打賀時序的手機號,可電話那頭傳來的永遠是冰冷的女聲。
房間里空蕩蕩,只有一些殘存的香氣,昭示著賀時序存在過的痕跡。
聞梨忽然想起,賀時序喜歡陽光,這房間陰暗潮濕,他怎么受得了呢?
那一年,他剛進聞家,怯生生地縮在賀母身后,悄悄對她紅了耳尖。
他清凌凌的眼眸一瞬不瞬凝著她,遞給她一個蘋果,含笑叫她‘聞梨姐姐’。
她記恨他和賀母的出現(xiàn),分走了父親對自己的愛。
所以,她打掉了那個蘋果,在賀時序震驚的目光中,告訴他不許靠近自己。
她不允許他住大房間,把他趕到雜物間,他怎么會不怨她?
他對她初見的喜歡,在她惡意的驅(qū)逐下消失殆盡。
可那年仲夏,動心的又何止他一人。
后來,他暗戀上同專業(yè)的學姐,被她撞見一起在圖書館做小組作業(yè)。
聞梨被嫉妒沖昏頭腦,故意激怒他,順勢吻了他。
他不甘示弱,連接吻都要和她較勁,被本想對他表白的學姐撞見,對方知難而退。
聞梨過去對賀時序所有的壞都成了利劍,把她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聞梨甚至覺得難以呼吸,她疼得撕心裂肺。
傭人將晚餐擺在聞梨面前,瑟縮地開口:“大小姐,你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飯了,時序少爺知道了,會心疼的。”
聞梨麻木地拿起筷子,夾起菜往嘴里送,她的味覺好像失靈了,香氣四溢的飯菜除了苦澀,什么味道都嘗不出。
對她來說,睡覺也成了一種奢望,她一閉上眼睛,就反復想起賀時序在她身上露出的眼神,嘲諷、冷漠,唯獨沒有愛。
賀時序像是人間蒸發(fā),沒有任何消息,無論她怎么逼問父親,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賀時序,他究竟去哪了?
......
賀時序的畫室沒來得及整理,墻壁上掛滿了他的畫作。
手下把找到的素描本遞給聞梨。
聞梨指尖微顫,她打開素描本,眼眶一下紅了。
畫冊里無一例外,畫的人都是她,有她的側(cè)臉、背影,甚至她的睡顏,都被記錄下來。
她的眼淚砸在畫紙上,暈染成一朵花。
她猛地合上了畫冊,心口像被剜去了一塊,疼得近乎窒息。
原來,他曾在這么多個瞬間,偷偷關(guān)注著有關(guān)她的一切。
她把畫冊貼近心口的位置,仿佛這樣就能靠近他,無聲的淚水打濕了畫冊封皮。
她沙啞著嗓音開口:“繼續(xù)找。”
無論天涯海角,??菔癄€,她都要找到他。
不斷有人提供線索,證明在某地見過賀時序。
聞梨找過去,卻發(fā)現(xiàn)是假消息。
回聞家的某一個晚上,聞梨心神不定地望向窗外,看見了陸衿安。
他眼下黑眼圈明顯,強打起精神,和幾個兄弟有說有笑。
她吩咐助理下車跟上去,自己則是在車子里閉目養(yǎng)神。
助理的視頻通話很快打了過來,陸衿安和兄弟們聊著天。
“衿安,你真是命大,招惹了聞梨這條瘋狗,還能全身而退?!?/p>
“這有什么?我們陸家家大業(yè)大,還真怕她一個小小律師不成?要不是賀時序那個禍害走得早,可不是被扔進垃圾堆這么簡單了?!?/p>
“那你不怕聞梨查到這些,替賀時序報復你嗎?”
陸衿安笑的肆意,“她在找賀時序,可沒空查我,說起來,我讓人給聞梨幾個假消息,她就屁顛屁顛去找了,真是蠢死了!”
聞梨臉色鐵青,她掛斷視頻,讓助理直接把人帶到她面前。
陸衿安還在悠閑地喝著咖啡,沖進來兩個保鏢直接拽住他,往門外拖。
“得罪了,陸少爺,我們老板要見你?!?/p>
陸衿安掙脫不成,祈求兩個兄弟救自己,另外兩人見狀,哪還管什么陸衿安,屁滾尿流的跑了。
陸衿安被押著跪在聞梨面前。
“阿梨,有什么話好好說,你抓我做什么?”
她俯身逼近陸衿安,唇角勾起笑意。
可那笑容令他感到脊背發(fā)冷,像是死神來臨的前兆。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臉。
“衿安,你當初把他丟哪了,告訴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