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蘇雨瑤的日子過得很愉快。
之前為了醫(yī)院一直忙碌，如今終于把時間空出來和老朋友們相聚。
第七天的時候，我穿著西裝去參加朋友孩子的周歲禮。
我開著車等紅綠燈。
車載音響里還放著大學(xué)時蘇雨瑤最愛聽的“南方姑娘”，前奏剛響起，就被我狠狠按滅。
屏幕連接著手機(jī)，隨手劃開朋友圈，頂端跳出齊楠的新動態(tài)。
九宮格照片里，蘇雨瑤穿著我去年冬天給她買的駝色羊絨大衣。
她站在雪地里笑靨如花，身邊的齊楠戴著她送我的那副限量款滑雪鏡，配文是：
“姐姐說要帶我看最浪漫的雪，東北的冬天果然比江南暖?！?/p>
指尖在屏幕上懸停，那些被刻意塵封的記憶突然破土而出——
“陳默，等爸這次復(fù)查完，我們就去哈爾濱看冰雕?！?/p>
那年她剛接手醫(yī)院，以“陪床走不開”為由退掉了機(jī)票。
“老公，科室年底考核太忙了，等開春雪化了，我?guī)闳ラL白山泡溫泉。”
后來她忙著和齊楠搞戀愛，把我準(zhǔn)備好的雙人行程單，丟在茶幾上積灰。
“今年跨年去漠河看極光吧？”
我提前三個月訂好民宿，她卻在出發(fā)前一晚因為齊楠寂寞，丟下我陪小男友在我辦公室親熱。
江南長大的孩子對雪總有種執(zhí)念。
我曾在結(jié)婚紀(jì)念日偷偷在陽臺堆過一個迷你雪人，被她笑著敲掉腦袋：
“陳默，等我不忙了，帶你去真正的雪地里撒歡?！?/p>
現(xiàn)在她果然“不忙”了，離婚第三天就帶著別人實現(xiàn)了我十年的愿望。
我面無表情地按下刪除聯(lián)系人，并拉黑。
很快來到酒店門口。
宴會廳在三樓，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震天的《婚禮進(jìn)行曲》差點把我掀翻。
我正想退出去找包廂，就看見穿著定制婚紗的蘇雨瑤正把戒指套進(jìn)齊楠的無名指，司儀高喊：“現(xiàn)在請新娘說出你的誓言——”
“我愿意！”
蘇雨瑤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目光卻突然越過人群鎖定了我。
手里的戒指盒“啪嗒”掉在地上。
她不顧司儀的錯愕，提著裙擺就往臺下跑。
“陳默？”她抓住我的手腕。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來搶婚的對不對？”
她的指甲掐進(jìn)我皮膚里，像抓住救命稻草。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我們走，現(xiàn)在就走！”
齊楠黑著臉從臺上下來，被蘇雨瑤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我輕輕撥開她的手，淡漠道：
“別裝了，你和齊楠密謀假裝擁有神醫(yī)系統(tǒng)的全過程，我都聽到了?！?/p>
對上我眼神中的冰冷，蘇雨瑤知道瞞不住了，他垮著臉埋怨：
“我這樣做，還不是因為你對齊楠有偏見，處處打壓他，我才出此下策！”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齊楠把爸照顧得有多好?！?/p>
我冷笑：“是照顧的好，還說瞞的好？你知道爸的治療最后期限是今天嗎？”
蘇雨瑤的臉色瞬間煞白，轉(zhuǎn)頭看向齊楠。
齊楠拍了拍胸脯，笑著解釋：
“姐姐放心，我的終極治療方案萬無一失，保證藥到病除！”
他斜睨著我，語氣充滿挑釁：
“有些人研究十年不如我一個新人，陳默，你就等著看我怎么創(chuàng)造醫(yī)學(xué)奇跡吧。”
蘇雨瑤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重新堆起笑容：
“聽見了嗎？陳默，你那套過時的醫(yī)術(shù)該淘汰了。”
她故意提高音量：
“等我爸康復(fù)了，蘇氏醫(yī)院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神醫(yī)。”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
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晃著手機(jī)給我看：
“劉主任都打來電話夸齊楠了，你真要反省，好好給齊楠道個歉，男人不能這么小氣?！?/p>
蘇雨瑤接通電話前還點了外放，對著聽筒笑得溫柔：
“喂？是爸醒了嗎？”
下一秒，劉主任的聲音從中傳出：
“蘇總！不好了！老爺子心率驟降，血壓測不出，瞳孔開始散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