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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悅不動了。
她就那樣倒在地上,像一個被抽干了棉絮的布袋。
梁菲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的怪聲。
蘇晴的嘴唇一直在哆嗦。
“醫(yī)生!教官!”周萱的尖叫撕開了清晨的安靜。
雜亂的腳步聲跑過來,是隨隊醫(yī)生和軍訓的教官。
“怎么回事?!”
蘇晴好像這才回過神,她手指向我,“是她!姜月月害了王悅!”
我的火氣沖上頭頂,到了這個時候,她們還是只會推卸責任。
醫(yī)生沒管我們,他蹲下去檢查王悅的情況。
教官看向我。他看到了我手掌的血,還有我身上被捆綁的痕跡。
“你們在干什么?胡鬧!”教官大聲訓斥。
我以為他會幫我,我以為成年人總該有點判斷力。
梁菲帶著哭腔喊叫:“教官,她會邪術!她昨晚就想跑,還詛咒我們!王悅就是被她害的!”
周萱和陳婷也圍上去。她們七嘴八舌,把所有臟水都潑在我身上。
豪門小姐的眼淚,在教官眼里,比我手上的血更有分量。
教官的眉頭擰緊了,他看我的目光變了。
他信了。
“先把她看好,別讓她再搗亂。”教官對蘇晴她們吩咐道。
我心里的那點期待徹底熄滅,指望別人,不如靠自己。
蘇晴她們得到了許可,幾個人重新圍住我。她們的注意力雖然在醫(yī)生那邊,但手還是鉗制著我的胳膊。
我必須離開,現(xiàn)在馬上。
我的右手被反綁著,但她們不知道,我左手的袖口里,還壓著最后一張符。
她們毀了我的背包,撕了我的黃符,但她們沒來得及搜我的身。
“快!需要擔架!她休克了!”醫(yī)生在大喊。
營地徹底亂了。
就是現(xiàn)在。
我左手拇指和食指在袖管里快速捻動。
符紙在我指尖無聲引燃。
那火焰溫度不高,但用來對付捆綁我的尼龍繩,足夠了。
繩子松脫。
我用盡全力推開抓著我的陳婷。
她尖叫一聲,摔在地上。
“姜月月跑了!”蘇晴喊道。
我沒有回頭,沖向了下山的小路。
一路狂奔,樹枝刮在臉上,身上,我感覺不到。
腳下從泥土變成柏油馬路時,才停下腳步。
我攔住一輛清晨出工的貨車,回到了市區(qū)。
我去了林淼家,她是我在這個城市唯一的朋友。
林淼打開門,看到我滿身的狼狽和手上的血,嚇得不輕。
“月月,你這是......”
“別問?!蔽衣曇羯硢 ?/p>
她沒再多問,立刻拿來醫(yī)藥箱,幫我清洗傷口,上藥,包扎。
我坐在沙發(fā)上,全身的力氣好像都被抽空了。
林淼打開了電視,本地新聞頻道正在緊急插播。
“......城郊山區(qū)某高校野外軍訓發(fā)生不明原因集體昏迷事件,疑似新型傳染病爆發(fā)或集體癔癥,目前軍訓已緊急中止......”
電視畫面上,救護車燈光閃爍。我看到了蘇晴她們被抬上擔架的樣子。
我拿起自己的手機,屏幕上,財經板塊的推送消息接連不斷地跳出來。
蘇氏集團在建的市中心地標項目,垮塌了。
梁氏集團的遠洋貨輪觸礁,沉沒。
其他幾家也同時爆出資金鏈斷裂的丑聞。
五個豪門,在同一時間,集體爆雷,股票全部跌停。
氣運被藤殺女尸吸走后的反噬,來得真快。
林淼給我端來一杯熱水,她也在看新聞:“這些人真是奇怪。新聞里說,那幾個學生的家長不顧醫(yī)院的反對,非要把一具從山里挖出來的古代女尸,帶到市中心的私家醫(yī)院去。說是要‘妥善安葬’?!?/p>
引鬼入室。
她們的家長,和她們一樣愚蠢,都在加速家族的毀滅。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名字:蘇晴。
我按下了接聽鍵。
聽筒里傳來極其微弱的氣聲,像瀕死之人的喘息,卻帶著濃烈的怨毒。
“姜月月......”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你給我......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