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那本關(guān)鍵的古籍,我像捧著一個絕世珍寶一樣,沖回了家。
“就是它!”我把書,拍在桌子上,對書中江然,興奮地說。
書中江然,拿起那本散發(fā)著陳舊氣息的古籍,仔細地,翻看了起來。
她翻書的速度,很快。
那些我完全看不懂的,古老的文字和符號,在她眼里,似乎,并不構(gòu)成任何障礙。
畢竟,她的大腦里,儲存著我為《星落》設(shè)定的,所有“知識”。
“怎么樣?找到方法了嗎?”我緊張地問。
她合上書,表情,卻變得,有些凝重。
“找到了?!彼f,“但,比我們想象的,要麻煩?!?/p>
“怎么說?”
“這本書里記載,‘墨影’這種,由純粹的‘概念’所化的生物,是無法被‘殺死’或‘毀滅’的?!?/p>
“因為,只要‘黑暗’這個概念還存在,他,就能無限重生?!?/p>
我的心,涼了半截。
“那……那怎么辦?那個封印儀式呢?”
“那個封印儀式,確實可以,將他,重新封印回書里?!睍薪徽f,“但是,這個儀式,需要,一個,‘祭品’。”
“祭品?”
“是的。”她看著我,眼神,有些躲閃,“需要一個,與他,同源同根的,‘光’的概念體,作為,鎮(zhèn)壓他的,‘鎖’。”
“與他,同源同根……”我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句話,然后,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你的意思是……”
“是的?!彼c了點頭,臉上,卻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那個‘祭品’,就是我?!?/p>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用她,去封印“墨影”?
讓她,和那個怪物,一起,被永遠地,關(guān)在,那本冰冷的書里?
不。
我絕不允許!
“不行!”我斬釘截鐵地,拒絕,“絕對不行!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沒有了,陸澤?!彼f,“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身為‘女主角’的,我的宿命?!?/p>
“宿命個屁!”我第一次,對她,爆了粗口。我氣得,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你是作者!你當初,為什么要寫這么,狗血的設(shè)定?。 彼灿行拔钡?,抱怨我。
“我……我當時哪想得到,你們會真的跑出來啊!”
我們倆,像兩個吵架的小孩,互相埋怨。
但,吵著吵著,我們都,沉默了。
是啊。
事到如今,埋怨誰,都沒有用了。
我們必須,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一條,既能,解決“墨影”,又不用,犧牲她的,出路。
我坐在椅子上,雙手插進頭發(fā)里,感覺自己的腦子,快要炸了。
毀滅,不行。
封印,也不行。
那還能怎么辦?
我看著桌上,那本,已經(jīng)完結(jié)的《星-落》實體書。
又看了看,旁邊那本,正在連載的,《我的虛擬戀人》。
舊的故事,新的故事……
等等。
故事?
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我的腦海。
“我明白了!”我猛地,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明白什么了?”書中江然,被我嚇了一跳。
“我明白了!”我激動得,語無倫次,“既然,我們無法,在《星落》這個,已經(jīng)‘完結(jié)’的故事框架里,打敗他。那我們?yōu)槭裁矗荒?,跳出這個框架呢?!”
“跳出框架?”
“對!”我指著那本《星落》,眼睛,亮得嚇人,“我們無法‘殺死’他,也無法‘封印’他。那是因為,我們都在,遵循著,我當初,為這個故事,設(shè)定的規(guī)則!”
“但,我是作者??!”
“規(guī)則,是我定的!我當然,也可以,修改規(guī)則!”
“可……可故事已經(jīng)完結(jié)了啊?!睍薪惶嵝盐摇?/p>
“是,正文是完結(jié)了?!蔽夷闷鸸P,在紙上,重重地寫下兩個字。
【后記】
“但是,我還可以,為這個故事,寫一篇,‘后記’!”
“一篇,不屬于原來故事框架的,全新的,最終的,結(jié)局!”
書中江然,看著那兩個字,眼睛,也慢慢地,亮了起來。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在‘后記’里,”我看著她,越說越興奮,“我們可以,賦予‘墨影’,一個,全新的‘設(shè)定’!一個,不那么‘純粹的惡’的設(shè)定!”
“我們可以,給他一段,悲慘的過去。給他一個,作惡的,不得已的理由。甚至……”
“我們,可以給他,一個,救贖的機會?!?/p>
“我們不‘殺死’他,也不‘封印’他?!?/p>
“我們,‘度化’他?!?/p>
我看著書中江然,她也看著我。
我們倆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興奮的笑容。
我們,找到了。
找到了,打敗我筆下人物的,唯一的,也是最“作者”的方式。
那就是,為他,也為我們自己,寫一個,全新的,溫柔的,結(jié)局。